但冬天很冷的時候也會有雨夾雪,雪花很小很小,幾乎看不見的程度,但沈清歡還是會稱這是初雪。
陸征年就會吐槽這小雪,“這雪下的還沒頭皮屑大呢,還是第一次在南方看見這麼小的雪。”
“你們老家那裡每年的雪都很大嗎?”她不了解北方,當然北方男孩也體會不到南方孩子看見大雪的激動,沈清歡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了句。
“很大,特别大,下一晚上雪都能堆積好厚一層,大家就會出門打雪仗,堆雪人。”
“那一定很好玩很浪漫!。”
當然,陸征年沒說,北方的打雪仗不是浪漫,是借着下雪的名義幹架,他都不知道多少次被朋友摔在雪地裡,當然他也不賴,捧個一大坨雪,能直接把身邊人砸懵的一個程度。
“那有空請你去北方那裡打個雪仗啊。”他低下頭憋着笑,不忍拆穿女孩向往期待的樣子。
沈清歡那個時候點頭如搗蒜,現在想起才覺得都是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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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許是為了打我的臉,你看我們又見面了竟然飄了那麼大的雪。”
陸征年應了聲,也順着她的話開玩笑。
沈清歡沒想到他居然還能記着,一時有些詫異,“你還記得啊,那個時候你還說要帶我去北方打雪仗的。”
她目光直視着陸征年的眼睛,停頓了一會兒:“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們北方的雪打的那麼狠。”
“你去北方了嗎?”他問着。
“是啊,前年拍戲的時候去過東北,有幸體會了一把被雪球砸臉的感受。”沈清歡想起那個時候就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也才明白,原來你當時不是要帶我去玩雪啊,是想把我腦袋摁在雪地裡吧。”
她沒在心裡憋着這話,笑吟吟地就問了出來。
陸征年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沈清歡要比她坦蕩太多。
比起直接這個詞,他就沒赢過眼前的人,無論是多少年,都是這樣。
“對了,你現在還有回老家嗎?”沈清歡看着陸征年不接話,就不好意思地笑着,她也不繼續這個話題。
問到這兒,他臉上的笑才有些凝固住,有些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沒了,我很多年沒回去了。”
她聽着他的話,有些驚訝困惑,因為沈清歡知道,陸征年很喜歡他的家鄉,很喜歡北方。
但這個話題似乎聊的他不是太愉快,他不再繼續說,移開目光,看着空曠曠的學校,今天是周日,學生們都還沒返校,他轉移話題說着:“一起進去看看吧。”
大雪紛飛,這場雪下的很大,不一會的功夫,兩人的發絲上已經沾上了雪花。
沈清歡沒料到會下雪,她還在猶豫要不找個能坐下的咖啡館坐着聊,但沒想到,陸征年已經先她一步了。
他往前先走了好幾步,看着她沒有跟上來,轉過頭盯着她:“愣着幹嘛呢,走啊。”
沈清歡就這麼望着眼前的他,遠方校園的上課鈴聲仍在響起,學校空無一人,隻有保安大爺守在保安處。
上課鈴聲很響亮,似乎比以往的都還要悠長,清脆地響着,充斥着整個校園。
陸征年好像說的不是進去看看,好像隻是高中上學的某一天,他對着自己說:“快進來啊,要遲到了。”
少年向她伸出手,于是她笑了笑跟上去,輕輕應了一聲:“來了。”
随着上課鈴聲的間斷,她好像回到了他們相識的、曾經的夏天。
那些埋在心底深處的記憶也因為這一時刻終于被放了出來,因為這個人,她終于找到了打開那些年秘密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