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籃球場外的另一邊,陸征年随手把球丢給了那個男生,囑咐着他:“下次小心點。”
他瞥了一眼這個室外籃球場,是挺不安全的,連圍欄都沒有,稍有不慎就會砸到人。
然後他又想起了剛剛自己“救下”的那個窘迫的女生。
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皮膚很白,五官精緻小巧,剛剛緊閉着眼睛,眼下的睫毛顫抖着,他注意到了她左邊眼角下有顆顯眼的小痣,很吸睛特别。
不過方才看着對方匆匆忙忙的離開,他想着自己剛才那樣好像是有點不禮貌,但他絕對沒有嘲笑對方的意思。
算了,等有機會碰到再道歉吧。他聳聳肩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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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緣分大概就是這樣契機般作祟的,他和沈清歡都沒想到,兩人的下次見面會那麼快。
沈清歡拉着徐嘉嘉和宋清寒,邁進新班級的那一個瞬間,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裡,側着臉和身邊人講話的陸征年。
徐嘉嘉見狀笑得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欸,我看你們真是挺有緣的,同班同學呢。”
不出意外她很快就收到了沈清歡的眼神刀子。
陸征年身邊說話的朋友也很快注意到了門口的他們,作為朋友的同樣性質,調笑了他一嘴:“呦,陸征年,這不是你剛剛“英雄救美”的那女生嗎?”
聞言,那個叫“陸征年”的男生才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的和沈清歡對上了。
他對她的第一印象還是,長得好白......暖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翹翹的鼻梁看着都有些透明。
南方的女生是都長得那麼白嗎?他在心裡暗暗想着。
直到等沈清歡他們朝他這邊走近陸征年才回過神來。
他也不變扭,主動打起了招呼:“好巧啊同學,我們又見面了。”
沈清歡是沒料到他會主動和自己打招呼,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在意,随口回了句話。
這才認認真真開始打量起他,面前的少年長得不算很白,是很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眉骨和顴骨很高,眼睛狹長,單眼皮,是很标準好看的北方人長相。
其實她很少能分清南北方人的長相區别,但是見到陸征年的第一秒,她就覺得這人一定是北方人。
“我叫陸征年,你叫什麼啊?”男生笑着介紹自己,大概是猜到對方誤會了自己,主動獻殷勤試圖破冰。
宋清寒和徐嘉嘉還有他一邊的兄弟就站在邊上,一齊雙手環胸,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沈清歡。”她無語地看了自己兩個朋友一眼,回過頭再次道謝:“謝謝你早上的時候幫我擋了個球啊。”
陸征年一愣,沒想到對方直接提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嗐,那都不是大事,舉手之勞而......”
他臭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清歡飛快地插了一嘴:“如果收一收你想笑我的樣子就更好了。”
“咳咳咳。”他立馬有些尴尬得咳了幾聲,“你别誤會,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單純是沒忍住。”
得,越描越黑。
沈清歡:“......”
她懶得再和他計較了,畢竟人家好歹也是幫了她一把。
于是她敷衍的點點頭,跟着徐嘉嘉他們在陸征年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她就坐在陸征年的前面。
至于到底為什麼要坐的那麼近,徐嘉嘉顧名思義說是有緣,大家可以交個朋友。
沈清歡:“......”,假的吧,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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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的第一天,班主任李聲進入教室,說着那些讓學生們耳朵快起繭子的話,沈清歡和徐嘉嘉坐在一起,她們兩互相默契地一個對視,一起打了個哈欠,宋清寒坐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他不尤低頭憋笑,而坐在沈清歡後邊的陸征年也在昏昏欲睡,隻有他旁邊那位兄弟興奮得不對勁。
江淮遠輕聲喊了喊他:“哎阿年,你快看那個女生怎麼樣,是不是特别漂亮?”
他順着江淮遠的目光看去,揉了揉馬上要閉上的眼睛,斜對方有個一個長發及腰的女生,他沒看幾眼,敷衍地應付着:“挺好的。”
“是吧,我也覺得。”江淮遠興奮的點點頭,轉過頭再想和陸征年說些什麼,就發現對方聳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的樣子,他無語白了他一眼,自讨沒趣。
此時外面的天氣也突然變暗,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沈清歡撐着腦袋聽着雨聲,覺得台上老師說的話更催眠了。
陸征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用手推了推她的椅子,沈清歡眯着眼回頭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卻見他指了指旁邊的江淮遠,看見對方方才明明還一臉興奮狀,如今卻把臉都埋進了課桌裡,好像要把自己睡死......
陸征年應該是自己想笑得不行了,又想找個人分享自己兄弟的窘态,所以他選擇了離自己最近的沈清歡,沈清歡也真的轉頭看了江淮遠一眼,随後臉上表情崩盤。
混着外頭的風雨聲、樹上的蟬鳴聲以及老師的唠叨聲,兩人努力憋住的笑意,他們的青春就在這場大雨裡開幕。
許多年後,很多人都想起這個一中的午後,他們不出意外地同時想起一個人。
那時聚在一起的他們,曾說希望時間能夠永遠留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