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西紅柿:有是有,但都不太記得了,好像在初中畢業的前夕唱過,不過都是離别的歌,沒什麼好記得的。
我迪迦在東北:離别的歌?那豈不是很悲傷?
關你西紅柿:其實并沒有,大家雖然都說畢業季要分開了,但是最後我們班大部分都考進了一中,和我玩的比較好除了嘉嘉和我一個班外,其他的也就在隔壁班。
她實話實說,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六中升學率太高的緣故,沈清歡基本沒體驗到什麼離别分開的感覺。
不過,她發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太好,畢竟陸征年是轉學過來了,相比和以前認識的朋友分開,一下子距離那麼遠,估計還是蠻難過的,于是她想着試圖找補。
關你西紅柿:不過也還是會有一點難過的,畢竟一起待了三年,你呢?突然轉學過來應該也很難适應環境吧。
沈清歡大概是怕自己說的話讓陸征年不高興,所以有些小心翼翼地問着,但是陸征年卻完全沒有當回事。
對方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冒犯的感覺,心大地回着:也還好吧,畢竟隻是畢業了也不是不聯系了,我和他們都約好等放假了回去一起打籃球呢。
好吧,白擔心了。
沈清歡在手機屏幕前愣着眨了眨眼,正想着怎麼回複,陸征年的消息就又很快地發過來了。
我迪迦在東北:而且一開學就認識了你們,感覺也還好,除了氣候有些難以适應外,也算是絲滑适應南方了。
沈清歡看着發來的消息笑了笑,突然覺得他們好像都不是對離别這個詞很敏感的人。
所謂離别,也一定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十七歲的他們,都是那麼想的。
于是她發了個表情包,一副我罩着你的樣子。
陸征年在手機那頭被逗笑,随後随手翻着手上的譜子,拿出吉他出來試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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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的時候,沈清歡邊在卧室裡哼歌,邊站在陽台上看着外邊的星星,夜空中群星璀璨,像一條明亮的銀河隧道,外頭起了風,吹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沈清歡撥弄着耳邊被風吹起的碎發,安靜地望着外邊出神。
“叮咚。”又是一條消息。
我迪迦在東北:睡了嗎?有時間打個電話嗎,我剛剛練了一遍完整的曲譜,感覺有些拿不準,你要不要聽聽看?當然要是覺得不方便不聽也行,我就問一下。
陸征年發完這條消息,就開始莫名地坐立難安,他剛才猶豫了好一會,才暗下決心按下了發送鍵,如今大概又有些後悔了,想着實在是不太好,怕沈清歡覺得冒犯,又摁住信息想要撤回。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撤回,沈清歡那邊就發了消息過來。
關你西紅柿:好呀,你打還是我打?我正好空着呢。
消息後面還跟了一個期待的表情包。
陸征年低頭看着那條信息,唇角忍不住上揚,不知道怎麼的,好像能從手機這頭聽出她說的話語氣來。
于是他把主動權丢給沈清歡:你打吧。
見他這樣說,沈清歡也不知道怎麼了,第一反應是跑到卧室門口,悄悄地把卧室門給關上了。
隻是随即,她就意識到自己這動作好像有點奇怪的樣子......怪怪的。
她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奇怪的想法掃開,繼續跑到陽台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手機那頭的陸征年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隻是兩人一時都有些沉默尴尬,紛紛默契地沒開口,隻聽得見沈清歡這邊傳來的風聲。
過了好一會,陸征年才咳了一聲,悠悠開口:“咳,那個,你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嗎?”
沈清歡:“?”
好生硬的話題,她頓時被陸征年逗笑,笑出聲來,開玩笑道:“你這句話特别像來突然查作業的老師。”
她一句話玩笑話,陸征年也在那頭跟着笑了起來,兩人間剛剛凝固着的尴尬瞬間消失。
電話裡傳來的風聲不斷,陸征年問着她:“你這是在哪兒呢,聽着風聲很大的樣子。”
“剛寫完作業,我覺得無聊,就跑到陽台吹風看星星了。”微風吹過,她邊說着邊舒适地眯了眯眼。
陸征年随即也朝着外面一望,感歎道:“今晚的星星好亮啊。”
“對啊,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她笑了笑,随後想起這個電話的目的,于是說着:“你不是要給我彈吉他聽嗎?來吧,讓我提前有幸聽一下。”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陸征年被她誇得不好意思,有些局促地拿起窗邊的吉他,擺好姿勢,提前打個預防針道:“我好久沒彈了,可能會有些瑕疵,你湊合聽。”
“沒關系,我相信你,開始吧。”
聽着她細聲細語安慰的話,陸征年才有些放下心裡的緊張來,他按照旁邊的譜子,開始上手彈奏起來。
這首歌的開始的調子很緩和,混在風聲裡讓人出神,好像開始了一場怅然若失的悲劇。
沈清歡坐在陽台邊,一隻手撐着下巴,另一隻手用指尖打着節奏,仔細聽着。
陸征年一開始的彈奏還有些間斷,但越到後面副歌處,就彈的越來越連貫,他不尤地在電話那頭輕聲地哼着歌,聲音低沉,聽的她耳朵做癢發燙。
她那時和陸征年都并不太懂這首歌的弦外音,隻是跟着技巧來處理這首歌的演唱,直到許多年後,沈清歡于一場深夜的噩夢裡驚醒,她的周圍空無一人,青春似乎也慢慢跟着這首歌早早走遠,她才終于恍惚,原來有些結局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