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好像是有說過這麼一句話。”

我一方面驚訝于群青的聯想能力，另一方面也覺得犯人使用的手法其實并不難想到。

當今的法醫技術已經發展到了很可怕的先進程度，倘若再隔幾天，從屍體本身推斷出死者生前有二氧化碳中毒的可能性，也未必不行吧。

“從手法上看，犯人想要瞞天過海，把李宇仆的車禍盡量僞裝成為一起意外，可是若在之後繼續殺人就難免不讓警方聯想到謀殺的可能性了。”

群青說道：“因為作案手法本身也不是很經得起推敲的緣故，更應該關注的，是那通從鄧嶽家座機打到李宇仆手機的通話，這就說明除了鄧國芳鄧國強還存在其他可能的共犯。”

“我明白了，”劉罡明點了點頭，“總之等檢驗科采集完幹冰塑料袋上的指紋，确認鄧國芳姐弟是李宇仆一案的直接兇手後，我們會繼續調查其他那個時候有條件接觸到鄧嶽家座機的人。”

此時的酒吧因為被警車圍了起來，還引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民衆，主要證據搜集完畢，沒有其他理由繼續留在酒吧，劉罡明帶着我們繼續向下一個目的地駛去。

“李宇仆被謀殺的理由是因為他發現了鄧家投毒的事情吧。”

我喃喃說：“鄧家和芳蕊家那天下午在李宇仆運蛋糕的時候還沒有回到娘子山村，那個所謂的共犯會不會就是趙曉曉呢？”

按照我的預想，若趙曉曉是從犯之一，在懸崖下面發現她的屍體也能被解釋清楚，或許是共同犯罪的幾人因分贓不均或其他矛盾起了内讧，趙曉曉失手殺死鄧國勤，自知逃跑無望所以自己選擇跳下山崖的。

趙曉曉作為一個外人，她參與進來這碼事的目的是為何？

“找到證據再說吧。”劉罡明短促地回答道，“現在鄧嶽一家都被軟禁在警察局，希望不會出什麼事。”

群青看着車窗玻璃外的午後天空出神，她剛剛解開了娘子山連環殺人案的第一條鎖結，我猜這時候她的靈感還未停止迸發，随着第一案的破解，一些事實被确定，一些錯誤的猜想被重推，衆人的思考方向在零的突破之後，恐怕又要進行一次頭腦風暴。

“我們回警局之前能先去一趟案發後兩撥人各自住的旅館和酒店一趟嗎？”

群青問道。

“嗯，順路嘛，倒是可以，你有什麼事情想要問麼？或許有一些警察問了的就沒必要再問一次了。”

劉罡明回答。

“你們已經對所有入住各酒店的房間進行了搜查，但是也沒有發現毒/鼠/強這種毒藥嗎？”

“沒有，你是覺得毒藥現在可能還藏在酒店裡面？我們的一個支隊專門對有犯罪嫌疑的這幾個人的房間和衣物做過清查，是沒有發現的，但他們也可以在下毒之後把□□那種毒藥扔到酒店的抽水馬桶裡沖掉，或者燒掉，這樣我們也沒辦法發現。”

“最後一個中毒的是鄧嶽的堂哥齊強強，而且你們不是已經在破碎的瓶體附近的液體裡檢測到□□了？”

“是的，應該是因為這個護甲油所以中毒的。”

“難辦了。”

群青歎氣，“如果毒藥是下在芳蕊的護甲油裡面，隻要有條件接觸到她的包包，就可以随意下毒，而且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毒，可能兇手很早就下了。”

“□□隻是單純塗在指甲上不會有事？”

李子琪對這種毒藥還不是很熟悉。

“隻需要非常微量的劑量可就會中毒，”群青說，“如果這幾天楊芳蕊都沒有塗過這種護甲油倒是可以逃過一劫。這樣一來的話，兇手下毒的時間不确定，隻能用鄧國芳的案件來推斷兇手最後持有□□的時間了。至少在給鄧國芳下毒之前，兇手還應該保有一定量的□□毒藥，說明不了什麼事啊…“

“所以還去酒店嗎？“

“還是去吧，至少也得到處問問看，除了酒店還有我們之前問過的旅館老闆陽建業，我總覺得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跟我們說…“

“行，因為是順道，可是我們不能在路上耽誤太久，鄧嶽的第三次審訊馬上也要開始了，考慮到他也是重要證人和重要嫌疑人，你們最好還是能夠和他當面說上話。“劉罡明踩下油門，加快了車行駛的速度。

我們首先到達的是楊芳蕊鄧嶽在謀殺案之後被安置的住處，一家看起來比我們所住的旅館更加豪華一些的酒店。

進入酒店正門可以發現這裡十分寬敞，不同于隻有一家人經營的小旅館，迎接我們的前台更專業冷淡，來往的住客也更多。

“他們一家人都住在同一層的連排客房，每間都可以住得下一家三口，“酒店經理帶着我們乘坐電梯來到之前他們所住的樓層，厚厚的棕色毛地毯一直從電梯口鋪到門底。

“這幾天除了他們這一家人以外還有什麼奇怪的人來過這一層嗎？“

“除了保潔應該沒有了诶，電梯口也有監控攝像頭。“

從監控中我們看到的确除了這一家人以外就沒有别人出入過這層的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