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我也覺得芳蕊不會有事的,她不是這種人,也不會做這種事,再說,現在也隻是她媽媽自己說自己是兇手,也沒有牽扯到她呢。”
我隻好安慰李子琪,順便也表明我和她站在了一邊。
要另外兩個人開口,又不知道要說出什麼冷冰冰的東西來了。
“先把飯吃完,不說這些本來就還沒定好的事啊,會得胃病的,芳蕊前面還有趙曉曉齊媛媛頂着。我也一點不相信她會下得去手的,以前小的時候,看見蟲子她都怕呢。”
“槟知你也這麼想對吧,”李子琪說,“誰都有可能,但是芳蕊不可能,我太了解她的為人了。”
我嘗試着把話題引到别的地方,“這麼晚了,這些醫生才過來,真的好忙啊。”
“沒錯啊,縣醫院裡面的年輕醫生越來越少了,”劉罡明說,“以前還能看見三十幾歲的醫生,現在大多都是在這裡面工作了一輩子的老醫生了,就連護士都沒看到過年輕的。”
“這些小縣城的人口流出還真嚴重。”
“因為年輕人基本都會願意去大城市工作了,就連警察局這種穩定的崗位,都趕着想調到C市的市區裡面,退休的老人後面都沒有頂上來的新人,有些崗位沒有了就不再招人了,這樣下去,人怎麼夠呢?”
他感歎道。
“别說這種縣城了,就是我們住的Y市,也很少有人願意呆在原地啊。”我想着高中畢業的同學,他們讀完大學之後,回到Y市的人隻有個位數,除了像我這種本身就隻願意在家近一點地方工作的人,大多數一年回家也隻一兩次。“像鄧嶽那種考去了S市還會回到縣裡面的念舊的人,那就基本一個都沒有了。”
“還真看不出來,他或許是那種外表冷漠,内心重感情的人呢。”李子琪說道,“還那麼高,雖然吧,說話一點都不通人情,我覺得楊芳蕊也算嫁了個好人,不是麼?看起來雙方家長都認識,丈母娘還對自己蠻好的,她也不會反感結婚吧。還在結婚前,為了以前的一點恩怨就殺人,實在太不合理了。”
她說着說着又繞到娘子山案上去了。
我正思索着又該怎麼把話題給扭回去,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大夫端着托盤路過我們的餐桌,她用餘光朝我們瞄了一眼。
“哎呀,你們又過來醫院啦。”她拿着一個饅頭啃着停下來問道。
“王醫生?诶您好!”
“您好!”
“好!”
我才注意到這個滿頭白發的女醫生是我們今天下午見到過的那一個,不久前向她咨詢完趙曉曉的事,正巧還能在食堂裡面碰到她,也真是一種緣分。
她倒也不拿大,拿紙巾往座位上擦了擦,就挨着我們坐下來了。
“警察同志,案子還沒辦完啊。”
“沒辦完呢,麻煩得很。”劉罡明回答道,他面對比他老的人說話語氣還蠻像一回事。
王醫生露出一臉慈祥的微笑,她的晚餐是一碗綠豆粥和幾個饅頭餅子。
“您吃這個啊,這也太素了。”
“沒事,要這樣吃才長壽呢。”她咬了一口蘸醬的白面饅頭,“欸,我說啊,有的時候這些個事情啊,确實是有一種勢在的。”
“勢?”
“是啊,你們年輕人不曉得吧,我年輕的時候,到處人都練氣功哩,那個時候啊,風水啊,人的這個氣啊,就是很重要的,都看得很重,你看,有的時候一些不好的事情,它一發生,那就不止發生一件,所以說啊,禍不單行!”
“您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了。”
“欸,警察同志自己辦的案子也知道啦,都死了這麼多人了,你們看,好巧不巧今天醫院裡面,這個救人的地方,又出來一樁事,你說一個人,好端端的,在醫院裡面自殺,也是怪事,可想就是這一陣子的煞氣還沒得消除,要幾件喜事沖一沖才好。”
“啊,這個人正好是…”
“嗯?”
我差點把内部的消息說出來,趕緊捂住了嘴巴。
“沒事,這個是可以告訴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告訴您老吧,這晚上在醫院裡服毒自殺的女人叫陳莉,就是您之前說的,您認識的那個方紅瑞那個案件的相關人呢。”
劉罡明并不打算隐瞞。
“陳莉?”王醫生停頓了一會兒。
“您不會也認識她吧?”
“不不不,我接診的病人有那麼多,我怎麼會有印象啊。”她笑着把饅頭放下來。
“把照片給王醫生看下吧。”瑤群青像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對劉罡明說。
“這…我看照片的話,年紀大了,我也認不出來的。”王醫生推辭道。
劉罡明則已經把照片翻了出來,
“她的照片啊,我們可也隻拍了一張來着,還有身份證上的,喏,就是這個人,您對這個人還有印象嗎?”
“這個…你們等一等,我把我的那個眼睛拿出來。”王醫生從小包裡面拿出一副老花鏡戴上。
她拿到照片之後,隻隔了一段距離就驚歎了一聲。
“哎呀!這個人…這個人我見過的!”
“對對,我見過,很有印象!”她摘下眼睛急忙和我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