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在他腰上的手漸漸收緊,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再然後……
喻清弦就被聞訊火急火燎趕來的喻父喻母拉去了醫院。
聞知渝一臉的欲求不滿,跟着林生回警局走程序。
看着林生那張面癱臉,覺得他心裡肯定在嘲笑自己,于是更氣不打一處來,看着窗外生悶氣。
林生抽空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喻清弦。
醫院裡,喻清弦正無奈地被醫生們檢查來檢查去,手機在這時突然震動了一下。
拿起來解鎖,一天來自好友林生生的消息
——成黑餅臉了,可以借給警局鎮邪嗎?
喻清弦整個人笑得都顫抖了起來,回了林生生一條
——朕允了。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起來,拍打着窗子,配合着儀器滴答的聲音,喻清弦臉上的笑漸漸收了回去,手腳開始變得冰涼起來,他把自己縮在被子裡,手一下下地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入睡。
外邊雨勢比先前大了些,氣溫似乎又随着夜的加深降了幾度。病房樓下人也少,卻總不乏帶着哭聲的乞讨生,遠處的路燈将雨點染上了濃霧蒙蒙般的色彩,像是一條被神明賦予生命的絲線,慢慢纏繞上病床上躺着的人。
水點貫穿作絲,五湖四海傾訴着,颠倒人間四海,幾念思想自屋檐被殘破的雨滴打落,清亮,酸澀。彙成一行空洞的足音,融成一片難掩的憂傷。
冰冷的病房裡回蕩着喻清弦心底的害怕與恐懼。
喻清弦不再看着窗外。
不停在心底默默念着:不怕不怕,都過去了,都不會再有事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包裹起來,将周身的寒冷盡數驅散。
臉上黏膩的淚痕被人小心地擦拭幹淨,将他的情緒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在内心最幹淨柔軟的地方洗滌一遍,轉變為欣喜若狂的吻,一絲不洩地還給他。
喻清弦的唇在燈光下泛出清冷的水光,是病房裡輕柔卻神情的吻,是愛人嘴中講出的童話。
銀灰色的天際遮蓋住了最後一絲光陰,擡頭看着自己深愛人的睡顔,像是未來将有一場陣雨撲面而來。
窗外暴雨在狂瀾,淋不濕屋内的溫情,亦是暴雨,亦是對愛人一輩子的承諾。
城市揉在雨裡,少年的愛意生在初夏,最簡陋,最局促,也最是令人心悸。
聞知渝握着喻清弦冰涼的雙手,輕柔緩慢地揉了揉。
這樣真好。
他在黑暗的雨夜與喧嚣的雨聲中字字句句訴說着他熱烈的内心。
“Wind is a transparent river.rain is a cold shooting star.”
聞知渝給熟睡的喻清弦搭起了一個能夠讓他們依偎在一起避雨的屋頂,雨落在遠處,迷霧卻留在兩人眼底。
喻清弦睡的安穩起來,手不自覺握緊了聞知渝的手指。
聞知渝慢慢地低下頭,輕吻了一下喻清弦的手指,一夜的雨,織出一片薄如蟬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