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吳塵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
親手編織紅繩相贈……有點暧昧了。吳塵懊惱地改口道:“我開玩笑的。”
陳青山卻認真地道:“好。”
無情道主修心,弟子服也不像劍道那般幹練。陳青山低下頭,看到吳塵的手半掩在廣袖中,隻露出指節分明的指尖。
吳塵皮膚白,帶紅繩應當會很好看。
陳青山想。
吳塵沒料到陳青山居然答應得這麼果斷,他局促起來,手腕一抖,那半截指尖被廣袖蓋得嚴嚴實實。陳青山遺憾地收回目光,扭頭看向尚未從震驚中緩過神的秦雲志。
“哎,還傻站在那幹什麼,該回屋休息了。”
陳青山喊完,秦雲志就恍惚地回了自己的弟子房。吳塵見狀,思及陳青山一夜未睡,想來疲乏得狠。他斂了神色道:“既然東西物歸原主了,那我也回去了。下次再見。”
陳青山一頓,吳塵轉身時,被揚起的長發擦過他的衣袖。陳青山下意識問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吳塵回頭一笑:“誰知道呢。”
目送吳塵離開劍宗,陳青山怅然若失。雖然上輩子他與吳塵隻是普通朋友,但總歸是數百年的交情,他都習慣了身旁有吳塵這個人的存在。
重生一世,專修劍道。即使都在靈山山脈上,但二人卻不能如上一世般時時相見,這細微的變化讓陳青山覺得有些不太适應。
被顧軒宇打擾,纏鬥一番過後,陳青山的困意已蕩然無存。他回到自己屋中,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實在睡不着,便從囊中翻出那本無名劍譜反複觀摩。
無情道修士禁修……扉頁的大字端端正正,陳青山盯着那幾個字看了許久。
于顧軒宇對峙時,陳青山用到了其中的步法。
輕盈玄妙,難以捉摸。
他隻粗淺的學了半個晚上,顧軒宇面對這套劍法便有些難招架,如果不是吳塵忽然到來,以陳青山一人,使出新學的劍術之後,怕是也不見得會輸。
無論是看劍譜内容,還是使用劍法後的感受,陳青山都并沒有感覺到裡面有什麼與無情道相悖的地方。
甚至由于習慣了無情道的心法,運功時,陳青山會無意識地運行心法靜心凝神。
但劍法也沒有和心法出現什麼排異反應。
陳青山一頁一頁将劍法往後翻,那麼厚的劍譜,總有幾行能提到無情道禁修的原因。他翻頁的速度越來越快,又忽然停下。
劍譜中間,出現了空白頁。
或者說,翻了這麼久的陳青山,翻到了第一張空白頁。
陳青山一下從床塌上坐起,雙手捧着劍譜,不信邪地往後翻,然後看到了更多的空白頁——那麼厚的劍譜,竟然有一半都是空着的!
沒想到那位前輩放在百獸窟藏起來的劍譜之中也有殘卷。陳青山心梗氣結,攥着無名的殘卷劍譜不知如何是好。
練都練了……
沒寫完的劍譜都放進來,想必前輩一定有他的理由。
被前輩如此看中,想來這劍法肯定非常強橫,若是修成,想必能一劍搬山倒海,降妖鎮魔,斬神誅仙!
陳青山努力說服自己,他越想越覺得這份劍譜不簡單,也越想越興奮,當即跳下床,抓起立在床邊的弟子劍練了起來。
劍道劍道,道在劍中,既然選擇了劍道,勤加練劍必然是少不了的。
陳青山再次修習起來,直至傍晚。秦雲志歇了一天,過來看到大汗淋漓的陳青山,震驚地道:“哥們,你難道一天沒睡嗎?”
“嗯。”陳青山正好練完一段,倒水歇息。
“都這麼有天賦了,還這麼努力。”秦雲志瞬間感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他立馬開始修煉,生怕被陳青山遠遠甩在後面。
二人都取得了自己需要的劍譜,平日也不再經常出門,日常為數不多的活動就是修煉、比試、修煉、比試。
短短三個月,陳青山達到金丹中期,而秦雲志咬着牙拼命追趕,竟也連到了築基後期,離金丹隻有一步之遙。
看秦雲志領回弟子劍時,陳青山很是感慨。
這期間,吳塵來過幾回,顧軒宇顧及吳塵的面子,果真沒再來找麻煩,倒是那個嚣張跋扈的顧少爺不死心,修煉也不修練,偷偷摸摸在他們房前徘徊了好久。
現在,秦雲志一個人也能解決掉想要給他們使絆子的顧少爺。
秦雲志沒有将自己曾經受過的欺辱施加回顧少爺身上,他隻是将那人驅趕開。反而是顧少爺發現秦雲志不再像以前那樣任人欺壓,自己先怕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跑開之後,至今沒再在他們面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