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隻覺得口幹舌燥,哎呀呀地捂住眼睛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這真是要了我的小命!怎麼會有人長成這樣?”
一聽此話,蕪煙奇道:“我長得很醜麼?”
紅裳忙擺手道:“不是不是,你太美了,簡直……簡直長到我心坎裡去了!”
蕪煙忍俊不禁,微微俯下身,将唇湊到紅裳耳邊,聲音略略低沉沙啞:“看來蕪煙的長相是很對姑娘的胃口了!”
紅裳覺得一股濕熱氣息噴散耳邊,原本混沌的腦子更加迷糊,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驚叫道:“什麼?你就是蕪煙?!”
蕪煙直起身,笑道,“正是在下,柳蕪煙,敢問姑娘芳名?”
紅裳一拱手,“在下煉紅裳!此次就是沖你這美人的名頭來的,啊呀呀,果然名不虛傳,絕色啊絕色!”
蕪煙聽她誇獎,又見她目不轉睛看着自己,耳根稍稍有些發紅,他柔聲道“戶外寒冷,你一路趕來辛苦,我那裡有絕佳的酒釀,你随我回去歇歇吧。”
紅裳嗜好美酒,因囊中羞澀,下山後還沒怎麼喝過酒,現在聽說有佳釀,也顧不得許多,忙說,“既如此,你且帶路吧,讓我領教領教你這極樂館頭牌有什麼名堂!”
蕪煙微笑不語,輕輕拉起紅裳一路前去,他那雙手,白似玉,軟如棉,手指修長,透着幾分微微的凉,沁着幾絲清冽的香,握在手裡,嗅在鼻中,說不出的舒服。
初涉江湖的紅裳已是心神蕩漾,一切門規家法都抛之腦後,迷迷糊糊的,跟着蕪煙七扭八拐,進了一處極其僻靜的廂房。
蕪煙說道:“你且略等我片刻,我去拿酒來。”
紅裳依言行事,待蕪煙離去,她腦子也清明了許多。紅裳暗自歎氣,看到美人就發昏,自己修行還不夠啊!
此間屋子上結層層紅色帷幔,下鋪厚厚的地衣,牆上挂着春閨嬉戲圖,旁邊擺着瑤琴,窗邊是張貴妃榻,上面整齊疊放幾件紅色衣衫。靠牆是一張大床,上鋪大紅鴛鴦錦被,床前桌上放有兩座青銅燭台。
這哪裡是男子住處,分明是女子閨閣!紅裳不覺好笑,聽到門外腳步聲,原是蕪煙回來了,幾名婢女魚貫而入,擺上精緻酒色果品數樣後行禮退下不提。
蕪煙斟了杯酒遞給她,“你嘗嘗這酒可還入口?”這酒澄清透明,一倒出來,便清香四溢,入口綿軟柔和,口有餘香,紅裳不由贊道“好酒!”,她素來貪杯,遇到好酒,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杯接一杯喝起來,不多時便有幾分醉意惺忪。
紅裳酒喝多了,話也多了,指着蕪煙開始評頭論足:“天下美人分三種,第一種是乍看是美,越看越不美;第二種是乍看不美,越看越覺出美來;第三種是一看就美,越看越美!你呢,就是第三種,絕品中的絕品,看着就讓人心醉,此次果然沒白來啊!”
蕪煙笑笑,說道:“美人難得,得美人心更難得,紅裳,你已得了我的心了,從此刻起,我便是你的人了……”
紅裳吃吃笑起來:“我的人?說得好像要與我做夫妻一樣!”
蕪煙拿出龍鳳喜燭點上,挨着紅裳坐下來,笑道:“就是要與你做夫妻,你看這裡都是按新房布置的。”
紅裳有些不明所以,遲疑道:“呃,我不大懂,這是極樂館的噱頭嗎?”
“才不是,我是真心要和你做夫妻的!”蕪煙脫去外袍,環抱住紅裳,“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早些歇息了吧!……如何整治,蕪煙,悉聽尊便……”他眼光潋滟,聲音也莫名多了幾分慵懶暧昧。
蕪煙撩起額前發随意别在耳後,露出精緻的眉眼,眼神忽明忽暗,幽幽發光,似乎要把人的魂兒都吸進去。他整個人籠罩在燭光中,朦胧之中衣襟半開,露出瑩白如玉的肌膚,說不出的誘人。
美人在側,風光旖旎,紅裳不由吞了下口水,頭腦愈發不清明起來,懵懵懂懂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任憑他将自己抱起,橫卧于床。蕪煙見她毫不反抗,頗為柔順,也有幾分疑慮,但在激動狂喜之下,那幾分疑慮便如過眼雲煙,瞬間消失不見。
蕪煙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如今再也沒有身份上的束縛,多少年來的感情再也壓抑不住,呼吸愈發急促,他腦子發昏,什麼都顧不得了,伸手就去脫她的衣服。
迷迷糊糊中,紅裳隻覺胸前一涼,接着又一痛,蕪煙的手已撫上她的胸口,他整個人壓在上面,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
紅裳雖然不屑于俗世禮教拘束,但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也是頭一次,她身體猛然繃緊,酒意頓消,她雖然愛胡鬧,但還是有分寸,她叫了聲“住手”,一把推開蕪煙,翻身坐起。此刻蕪煙箭在弦上,如何忍得?緊緊抱住紅裳,不管不顧就要壓倒。紅裳頓時大怒,擡腿就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