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重的焚燒味讓尤裡什麼都顧不上,一點防護都沒做就不假思索地沖進火海。消防車還沒到,周圍圍了兩兩三三看熱鬧的人,竟沒一個阻攔尤裡。伯尼斯心中一驚,帶着兩條濕巾毅然沖進去。
起火點是在福傑家上一層,連環縱火犯已經落網,沒有人知道其中一起案件并不是那位縱火犯所做的。
即便在SSS中也是過激派的梅隆·德萊迪,他接到舉報調查一戶人家,在SSS的拷問下男主人脫了一層皮僥幸回去了,梅隆卻堅持自己的判斷,這位男主人肯定是賣國賊。
他沒有與其他人争辯,在一個夜晚選擇前往那戶人家,沉默地将男主人殺害後模仿縱火犯的手法燒毀了那間房子。唯一發現梅隆行為的隻有跟蹤谷鸢尾時看到附近這場熱鬧的吉良吉影。
福傑樓上的妻子因為婚姻不如意就把丈夫舉報給SSS,在丈夫回來後更是對其拳打腳踢,在伯尼斯的誘導下,梅隆決定幫助妻子解決掉她的賣國賊丈夫。
縱火犯已經落網,梅隆本次沒有縱火嫁禍的打算,原本殺了人就離開,火是伯尼斯授意吉良吉影放的。把梅隆引到約爾那邊後,吉良吉影就會離開。
伯尼斯提前做過準備,把逃生通道清理幹淨還假裝維修工人修好了那層的火災報警器,還是先給大概率會被波及的人家推銷了火災保險。
煙霧的流動速度極快,充滿了樓道。她追上尤裡,尤裡感動地接過她遞來的濕巾,二人一起來到福傑家。看不見明火并不代表安全,時間緊迫尤裡用渾身的力道破開大門,約爾正在看電視,見尤裡回來有些疑惑。
很多人不把火災報警器當一回事,約爾自己動手做飯都觸發過兩三次,而且大家都沒跑,起火了應該也不嚴重,急匆匆跑出去有些小題大做。在火災中正是這種觀念導緻許多人錯失黃金逃生時間,現在還來得及。
伯尼斯去敲其他住戶的門通知他們火災,焦急的神情讓不少人慌了,反正跑下去也沒損失。福傑家右邊數第三家住行動不便的癱瘓患者和他的老伴,早有準備的伯尼斯吃力地背了一個手上公主抱一個往逃生通道跑去。
看見完好無損的約爾他眼淚瞬間飙出:“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快走。”
這時傳來伯尼斯的聲音:“我先下去了,尤裡你、咳咳,快一點!”
于是尤裡馬上拽着還沒反應過來的約爾往下跑,伯尼斯已經出去了,他們還在樓道内。被尤裡帶着以驚人速度跑到下一層的約爾明白是發生火災了,甩開尤裡的手。
沒把弟弟不敢置信的表情放在心上,約爾喃喃着“阿尼亞小姐還在裡面”回頭,救姐心切的尤裡承認自己一時沒想起那個小女孩,跟在姐姐後面跑上去。
阿尼亞迷迷糊糊間聞見煙味,想一定是母親又在嘗試新料理了,不願面對新料理的阿尼亞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突然她聽見極度刺耳的心聲。
穿着高跟鞋在火場救人還是太痛苦了,把兩位老人放下來時伯尼斯小腿肚都在打顫。被救的人向她表達謝意,伯尼斯勉強喘過一口氣回沒關系。她想要站定,右腿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險些跌倒,好在被後面的人扶住了。
“麻煩你了。”
戴着墨鏡的男性沒有回答,無言地松開手,伯尼斯突然感到不對勁,雖然味道極淡,但他身上怎麼有股硫磺的氣味?
仔細一瞧還很眼熟。
剛剛結束一場恐襲路過的比利和其他圍觀群衆一樣看着被滾滾濃煙吞沒的公寓,不同的是他表情平淡。作為使用其他國家的資助金,在東國不斷展開恐襲的極端派組織主犯,比利·斯奎爾對這場發生在回據點之路上的普通火災興緻缺缺,看了兩眼就準備離開。
陌生女子卻得寸進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比利想讓她松開,她卻兩隻手一起上了。聲淚俱下道:“先生,我最好的朋友還在裡面,你難道忍心放任一位母親葬身火海嗎?求求你和我一起去救她!”
她一番高分貝的道德綁架吸引住别人的目光,比利用風衣領子擋住自己的臉。
有人忍不住:“火警馬上就來了。”
“那就晚了!”
比利差點沒把槍掏出來給她就地崩了。
偏偏這時人群中爆發出尖叫聲,一位渾身紅色的女性從陽台上掉下來,落在下一層的陽台上,沒入滾滾濃煙中。兇殺案的發生讓原本不感興趣的人也停下駐足,事後警察肯定會詢問周圍的人,說不定會影響到他們紅色馬戲團明天準備的恐襲。
但再待下去隻會讓事情更糟,比利打定主意要走。
原本糾纏他的女人面色變得很不好看,瞬間把比利抛至腦後,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濃煙之後時蛇一般穿過人群,似是要繞到無人的公寓後門上去。比利腳步一頓,決定先把這個和他有過近距離接觸的女人解決掉再說。
防火門緊閉着,尚未被煙霧占據。女人推開沉重的防火門,注意力全在如何繞過前面的雜物上,比利關上防火門,在她身後亮出匕首。她十分害怕,幾次驚險地閃過,眨眼間他們來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前後位置不知何時換了,在樓梯口,比利拿着匕首向女人接近,女人緩緩後退幾步,急速從口袋裡掏出槍,正對着比利。瞬間攻守互換,他被逼着往上跑好幾樓。陡然間不見女性的人影,被困在火災現場的比利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湧入鼻腔的有毒氣體讓比利感到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