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走後,夏長離就過去把門給關上了。
病房的門是沒有鎖的,不過門後有個插銷。
夏長離知道這種插銷,一般家裡用的也都是這種,是用來防好人的。
因為壞人根本防不住。
如果是以前的她,在門外踹一腳,都能讓這插銷報廢。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睡前還看了一眼空間。
她感覺自己很快就睡着了,然後就開始做夢。
估計是她最近對空間裡的那個溝壑太在意了,這夢就發生在空間裡。
她這幾天扔進來的不少藥丸,就在不遠處的地面上靜靜地躺着。
她夢裡都能意識到,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感覺自己特别的清醒。
一個清醒的夢,她還是第一次做夢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這感覺挺就挺神奇的。
知道這是夢,她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她朝溝壑所在的地方走去,這溝壑在空間裡看和在外面看完全不同。
在外面看是俯視,感覺伸手就可以觸碰到。
現在在裡面,隻能看到側面,距離感覺還挺遠的。
不過無論是在外面看,還是在裡面看,這溝壑都顯得很突兀就是了。
因為隻能看到冰藍色的水注入溝壑,卻看不到冰藍色的水從何而來。
而且水注入溝壑的時候,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給人一種恢宏又靜默的感覺。
不知道‘大音希聲’這個詞用在這裡合不合适。
她走了好一會才走到溝壑附近,伸手去碰那些流入溝壑的水。
夢裡居然還真讓她碰到了。
她忍不住把雙手在水裡劃拉了一會。
走了這麼會,她感覺有些口渴。
把水捧起來看了看,水本來看着是藍色的,可捧到手裡就不是了。
她從書上知道海洋看起來是藍色的,海水還是鹹的。
她沒見過海洋,現在的人類應該都沒有見過海洋。
海洋隻存在于課本上,存在于傳說中。
從以前留存下來的地圖可以知道,人類現在生活在一塊大陸的中心。
無論從哪個方向出發,離海洋都比較遠。
隻是不知道,已經被污染的海洋還是不是藍色的。
或許,已經變成黑色了吧。
她小心用舌頭碰了一下手裡的水,不是鹹的,也不苦。
人類現在喝的水,都是經過很多道工序處理過的。
可即便如此,入口也會感覺有點苦,還有點澀。
總之口感很差。
當然也有好喝的水,不過價格很貴,一瓶五百毫升就要一千塊。
而且一般人有錢還買不到。
每年因為水質問題導緻的病人可不少,長久這麼下去,人類可能真的要完。
夏長離喝了一小口手裡剩下的水,眼睛都不自覺亮了一下。
這是她長這麼大喝過最好喝的水了。
她又喝了兩口,不是不渴,是她有所顧忌。
她往遠處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找條路,通往溝壑的路。
可溝壑四周都是水,根本無法靠近。
而且這水看着挺深的,她不會遊泳,不敢貿然下去。
她不死心,覺得可能是範圍太大了,有路也看不到,就沿着周邊走。
走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找到。
她有些洩氣了,就停了下來。
剛好看到腳邊有塊石頭,就撿起來掂量了兩下,然後随手往溝壑裡扔去。
石頭扔出去她才覺察到,身上的那種無力感好像消失了。
心中一喜,她都忘記這是在夢裡了。
她準備再找一塊石頭,結果石頭還沒找到,就看到溝壑裡有東西出現了。
一大團藍色的濃霧從溝壑裡緩緩升起,這讓她想起了三年前那場持續了三天的藍色大霧。
隻不過眼前的這場藍霧,比三年前那場要藍得多。
眼前這團霧藍得都快要實體化了。
什麼東西出來了,夏長離心道。
她也不覺得害怕。
基地裡不少人都說過,她身上可能就沒有害怕那根神經。
她一直盯着那團藍霧,先是看到外圍藍霧慢慢消散。然後出現了一個……雕像。
一個冰藍色的人形雕像。
還是一個廣袖長袍的形象,頭發很長,都快到他的小腿了。
用‘他’,是因為這一看就是一個男人的雕像,雖然五官看不清楚。
但從輪廓看能看出是個男的,即便他頭發很長。
長得應該很好看。
夏長離盯着人家的臉看,然後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
隻是她這話音一落,雕像就動了,擡手往她這邊扔了一個東西。
這雕像居然是活的。
即便是基地出名的憨大膽,也被驚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沒躲卻伸手去接。
結果手差點沒被廢掉,人還被帶着往後退了好幾步。
人家扔過來的好像也是一塊石頭。
不會是自己剛才扔出去的那一塊吧,她心道。
一時有些心虛,她哪知道溝壑裡還有人。
不過那種地方應該住不了人吧?
忍着疼痛去看自己的東西,發現不是自己剛才扔出去的石頭。
不過從硬度來看又很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