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還沒想好畫什麼嗎？”醫生問夏長離。

“我是不會畫。”夏長離轉着手裡的筆道，她今天沒閉目養神。

“畫什麼都行，可以畫你最喜歡的，也可以畫你最想要的。”醫生循循善誘。

最喜歡什麼她一時還真确定不了。

不過最想要的她知道，她現在最想要的是武器，最好是把槍。

可她也不傻，知道槍是絕對不能畫的。

這裡可是精神病院，她還冠着一個狂躁症的‘頭銜’呢。

雖然不懂心理學，但也大概知道醫生是想通過畫來了解病人的内心。

她本就是一個狂躁症患者了，再畫把槍還得了。

見夏長離不說話，醫生又道：“你今天如果還是什麼都不畫，可能就會被轉去别的康複處了。”

“你想畫什麼，我可以教你。”夏長離還沒開口，坐她旁邊的付苗苗就開口了。

“讓我好好想想，待會就畫。”夏長離對醫生說。

醫生聽她這麼說，就去看其他人了。

“你想畫什麼？”付苗苗問她。

夏長離是真不知道畫什麼，她上學的時候也就在書上畫過小烏龜。

于是她道：“我想畫一隻烏龜。”

“啊。”付苗苗愣了一下，“我沒畫過。”

她隻在書上見過烏龜，現實中還真沒見過，也從來沒有畫過。

人類所在的地方水資源匮乏，魚都少見，烏龜就更少看到了。

“沒事，這是我唯一會畫的。”夏長離道。

她拿着筆想了一下就動手了，很快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烏龜就出現在了紙上。

雖然隻是簡筆畫，也能從小烏龜身上看出一種調皮的感覺。

一個就是一隻‘調皮搗蛋龜’。

“你畫得真好。”付苗苗誇贊道。

“還行吧。”夏長離難得謙虛一次。

畢竟上學那幾年沒有少畫，聽課無聊的時候就畫。

幾乎每本書上都有，作業本都幸免不了。

為此可沒少讓老師和她爸頭疼。

其實她不隻會畫這一種小烏龜。

她要願意，她能給小烏龜畫出一本寫真集出來。

“這不畫得挺好的嗎。”醫生轉一圈回來看到都忍不住誇贊。

“不過你為什麼要畫烏龜？”醫生問道。

“聽說很久以前會有人拿小烏龜當寵物養，我也想養一隻。”

夏長離畫之前就想到醫生會有此一問了，就想了這麼一個理由。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烏龜了。”醫生感慨道。

“高牆裡或許沒有，高牆外可能有。”夏長離道。

就是不知道，被污染後變異成了什麼樣子。

她有時候甚至會想，高牆外可能還有其他人類活着。

藍星那麼大，怎麼會隻有這裡有人活下來了呢。

書本上說，當年存活下來的不足千萬人，經過八十多年，才勉強有兩千多萬。

這在放在污染之前，一個彈丸小國都不止有這麼點人口。

雖然她去高牆外沒見到，也沒聽其他去過高牆外的人說見到過人類，但她覺得這可能隻是沒碰到，其他人類或者是在更遠的地方。

因為各種條件的限制，他們在高牆外的活動範圍壓根就沒有多大。

水就是一個最大的限制條件。

“或許吧，不知道人類什麼時候能走出高牆，我這輩子可能沒有希望了。”醫生說着還歎了口氣。

“隻要你想就可以。”夏長離倒沒有覺得去高牆外有什麼難的。

難的是到高牆外怎麼活下來。

高牆外處處都隐藏着危險，他們家基地其實也不敢輕易接外面的任務。

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反面例子。

隻是相比其他死了人，她好像又比較幸運。

醫生笑了一下，覺得夏長離還是太年輕了，想法比較天真。

不過年輕人嘛，也是可以理解。

“咱們一般人哪有理由去高牆外。”醫生道。

就算有理由去，普通人也不會去的，高牆外的世界說是龍潭虎穴都不過分。

醫生哪裡知道，夏長離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去過三次高牆外了。

夏長離沒說什麼，這些她也知道。

就算他們受财團雇傭去高牆外，也要辦理一大堆手續。

普通人想出去就更難了。

這算是限制，但也是一種保護，保護的是全人類。

畢竟高牆外的感染風險很大，每個從高牆外回來的人，尤其是正常人，都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隔離。

中午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夏長離和付苗苗去得有些晚。

夏長離看到了兩天都沒有見到的韓護工，韓護工自然也看到了她。

韓護工已經快吃完了，兩人雖然隔着一段距離，但夏長離都能感覺到他眼中透出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