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把胸前口袋裡面還沾着餘溫的紙條拿出展開。
趙世同打了個語音過來,“兄弟,你便秘嗎?”
“沒。”
“你在廁所那麼久做什麼?吃飯嗎?”
“錯了,在釣魚。”
“???”
“那釣到了麼?”
“嗯。”
“……?”
“什麼魚?”
宋昱牽起唇角,把那串号碼保存到通訊錄。
一字一頓道,“美,人,魚。”
——
宴如驚出了衛生間之後很快便找到了出口的方向,她雖然記性不好,但好在智商不賴。
能反應過來剛才走錯了路現在可以走另一條。
不意外的,門口沒人把守。
宴瓊不會想到她會跑出來。
因為她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錢,跑不遠。
但他沒料到的是,宴如驚和文可之間的默契已經爐火純青般。
莊園門口路邊停着的那輛粉色的敞篷跑車紮眼,文可臉上架着個寬大的墨鏡,遠遠便朝着宴如驚招手。
宴如驚打開車門坐上副駕,安全帶才扣好車子便飛馳而去。
文可推了推墨鏡,散着的長發随風揚的肆意,“怎麼樣?夠不夠懂你?”
“在這兒等你半天了,打你進去了我就在後面小路等,直播看見你跑了一腳油門就踩到這兒了。”
說着,她扭頭看了宴如驚一眼,“路上是有男人抱着你腿了嗎?逃婚還那麼慢。”
“不算。”
宴如驚輕車熟路地從一旁拿出瓶水,擰開瓶蓋喝了兩口才順暢些。
文可把車篷合上,摘下墨鏡丢在一邊,耳垂上挂着的比她臉還大的兩個圈。
她一直這樣,不管什麼都喜歡大的。
“這次逃婚,什麼後果?”
宴如驚擺弄着手指上剛被言修澄套上的訂婚戒指,鑽石确有鴿子蛋大小,陽光照耀下透着微微的粉。
是難得的品質。
“不太清楚,不過現在可能得花你點錢。”
宴如驚把左手中指上套着的戒指摘下,又挪到右手食指戴上。
文可蹙了蹙眉,染上些擔憂,“這麼嚴重啊?銀行卡給你停了?”
“不是,我手機沒帶,沒停也花不了。”
文可松了一口氣,“你可以輸卡号。”
宴如驚:“……”
“都二十一世紀了,那樣多老土。”
“是啊,都二十一世紀了,”文可頓了下,忽然扭頭,“你還沒開通掃臉付款嗎?”
“……?”
看宴如驚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文可毫不留情地嘲笑,“山頂洞人。”
宴如驚撇嘴。
無所謂,她決定一會兒要買個最貴的,刷文可的。
文可放在一旁的手機嗡嗡幾聲,她擡手接下按了免提。
來電是一串陌生号碼,甚至沒待對方開口,宴如驚已經提前感覺到殺氣。
“宴如驚呢?”
宴瓊的聲音很冷,他甚至叫她的大名。
文可已經帶了人走,自然不怕這種隔着屏幕的威脅。
她淡淡“哦”了一聲,“她能聽見。”
沒等宴瓊再開口,宴如驚連忙拿起手機把免提取消後放在耳邊。
“哥哥,您有什麼事嗎?”
“還有臉叫我哥呢?”
“嗯嗯。”
“你把家裡人當猴耍嗎?今天的事情要公關多久你知不知道?”
“嗯嗯。”
“……”
“嗯嗯。”
“嗯嗯。”
“嗯嗯。”
文可沒忍住看了宴如驚好幾眼。
她像個複讀機。
電話挂斷,宴如驚的面色如常,毫無波瀾的把手機放回了原位。
文可忍不住問,“怎麼?你哥不怪你?”
“怪了。”
“那就是沒懲罰你。”
“罰了。”
“……?”
“把你銀行卡停了嗎?”
這是富二代家庭傳統的整治孩子的手段,文可從小到大沒少受過這種折磨。
“沒有,我們家從來不停女孩兒的經濟來源,除非公司倒閉。”
“所以你闖了這麼大的禍,隻是被罵了一頓?”
宴如驚冷着臉搖頭,車子恰逢紅燈停下。
文可尚在斟酌措辭,片刻之後副駕忽然哇的一聲。
把文可吓得差點踩下油門。
宴如驚啜泣個沒完,後勁上來止也止不住的委屈。
接過文可遞來的紙巾,她疊了幾疊之後保持着優雅的動作沾着眼角的淚花。
“我哥說,”宴如驚吸了吸鼻子,話說的斷斷續續,“沒有他的…嗚嗚…同意,我休想嗚嗚…再進入嗚嗚…南绛任何嗚嗚…一家會所…嗚嗚嗚…”
文可實在沒忍住笑出來,宴如驚瞪她一眼,她連忙裝模作樣憋住笑。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難過。”
“但是你先别難過。”
她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對着宴如驚禮貌的征求同意。
“能再唱一遍嗎?”
“什麼……?”
“剛剛那首ra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