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女人和男人親昵地靠在一起,天色很暗,但不難辨别兩人的姿勢大概是在親吻。
照片很模糊,一看就是趁人不注意偷拍的。
裴黎在片場剛過完一場戲便收到了肖承嚴發過來的這張照片。
并配上一條文字,【看看這是誰?】
誰?
壓根看不清臉。
裴黎:【沒興趣。】
肖承嚴:【别沒興趣啊,啧,才走幾天啊家就被偷了?】
裴黎蹙着眉,結合肖承嚴的話又打開那張照片看了一眼。
他沒見過宴如驚穿那身黑色的衣服。
但宋昱卻眼熟的很。
那旁邊的女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總不會是肖承嚴假扮的。
裴黎沒搭理肖承嚴,但打開了和宴如驚的聊天頁面。
自從兩人開始關系便加上了微信,隻是聊天的次數不多。
她大多時候不會回複。
裴黎在聊天框打上幾個字——[我們現在算什麼___]
算了。
他遲疑之後把打上的字删掉,重新把手機交給助理。
問那麼明白做什麼?
隻要她不說,就算他們還在一起。
*
三天的時間過得飛快。
新的導演組很專業,并且十分注重嘉賓的安全。
溶洞裡面的拍攝素材很快收集完畢。
傍晚吃完飯,宴如驚有點無聊地在房間跟宋昱下着五子棋。
宋昱持着黑色棋子率先連成五顆,他稍稍擡眼,宴如驚又在他剛落下的那枚棋子旁邊又慢悠悠放下一枚白棋。
眉弓微揚,他沒吭聲,又默默在白棋旁邊放下一枚。
半個小時過去,宋昱實在是忍不住提醒——
“就算你下的是圍棋,我也已經赢了。”
“哦。”
“我知道。”
“怎麼了?今天的拍攝并不算多啊,很累嗎?”
宋昱擔憂地問了句。
宴如驚掀了掀眼皮擡眸掠過上方懸着的攝像機。
“那個關了麼?”
“關了。”
房間裡面的攝像頭隻有在拍攝的時候會打開。
宴如驚擺弄着手裡的一個棋子,歎了口氣,“在這兒待太久了,有點無聊了。”
說着,她手指輕輕彈了下,棋子不輕不重地砸在宋昱臉上。
宋昱的臉上被砸的紅了一塊。
宴如驚扯着唇角嘲笑他,“真嬌。”
“……”
察覺到她大抵又想要拿他解悶兒,宋昱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沒來得及說出口,身後便傳來敲門的聲音。
宴如驚盯着宋昱去開了門,看見是裴黎之後微微偏過頭。
裴黎對着宋昱沒什麼好臉色,并且狠狠瞪了他一眼。
掠過宋昱朝着餐桌旁的宴如驚走過去,他把手裡拎着的幾個袋子放在桌子上面。
“下午的時候沒空,這是我從外地帶過來的特産,嘗着味道還不錯,想帶回來給你嘗嘗。”
“謝謝。”宴如驚頭都沒擡一下。
裴黎吞了吞口水,表情不太自在,“無聊怎麼也不去找我,”他半開玩笑地,“讓助理陪你都不肯讓我陪嗎?”
“沒有,”宴如驚笑着,“不是想着你比較忙嘛。”
宋昱沒走,關上門之後站在餐桌桌尾的位置,悠哉悠哉靠着牆壁看她演。
昨天要不是他提醒,這大小姐估計都忘了自己還在跟裴黎談着。
裴黎站在宴如驚身側,俯身,做出想要抱她的姿勢。
宴如驚稍稍頓了下,擡頭,視線和桌尾宋昱投過來的視線對上。
他的表情很有意思。
皺着眉頭,帶着點疑問,不解,大約還有些生氣。
宴如驚錯開視線,輕笑了下,随意地擡手推開裴黎。
“有攝像頭呢,不合适。”
裴黎聞言擡頭看了眼,“你這裡的開了?”
宴如驚單手撐着下巴,盯着桌面上的棋局,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裴黎立刻站直身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宴如驚的态度有點冷,他頓了許久,忽然開始拆桌子上的那幾個包裝盒。
“嘗一嘗吧,我給崔闵他們也帶了,都說味道不錯呢。”
宴如驚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宋昱往前幾步,走到裴黎對面的位置。
“别拆了,她不愛吃這種。”
宴如驚依然低着頭,沒吭聲。
裴黎不打算理他,自顧自拆着。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的?”
“我可是她的助理,”宋昱死死咬緊助理兩個字,仿佛提醒着裴黎什麼,“自然清楚她的口味。”
“不像某些以男朋友自居的人。”
裴黎自然清楚宋昱說的是誰。
他瞟了一眼宴如驚的方向,後者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似的,手指按着棋盤上的棋子亂擺。
她并不打算管。
起碼不想為他出頭。
可能是顧忌着攝像頭吧。
裴黎這樣安慰自己。
裴黎手上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下,忽然無奈似的輕笑出聲,“宋助,你出去吧。”
“錄着節目呢,你在這兒不合适。”
“你出現在這裡很合适嗎?”
“當然,我也是嘉賓,來和另一位嘉賓老師溝通是正常的。”
話裡話外告訴宋昱,認清他自己的身份。
宴如驚一言不發地把面前的棋局調整成白子圍繞黑子的模樣。
裴黎不會知道,宋昱向來不是個會自卑的人。
如她所料,宋昱聞言隻是扯着唇角笑笑。
“那你有沒有問過她,是不是想跟你這位嘉賓溝通?”
裴黎下意識看了宴如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