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母親去世,他确實喪了段時間。
他讓她别離開他,看在他那麼可憐的份上,她答應他,願意暫時地保持對他的專一。
他似乎很高興。
他高興極了。
前兩天的時候,宋昱還親自下廚給她做了飯。
說實話,他的廚藝不錯。
他讓她誇他。
又覺得她的誇獎虛僞敷衍。
如果角色調換,其實宋昱也未必是什麼好伺候的人。
幸好,她不用伺候他,還能享受他的完美服務。
宴如驚身後的牆壁都被她靠的開始發熱。
她一直沒坐下,幾次想逃避暫時離開的時候,宋昱便在腦海裡面忽然出現。
他望着她,拉着她的手渴求,“别走。”
“我隻有你了。”
邁出去的步子又撤回來。
宴如驚想起當時彤彤跟她說的那一句,“他可能不止失去了母親,他沒有家了。”
……
醫生說宋昱的手術還算成功,但是依然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少則十天,長則要一個多月。
他麻藥勁還沒過,安靜地在病床上睡着。
角色調換,這次是宴如驚坐在他的病床邊。
宋昱的睡相很乖,不知道是不是麻藥的勁兒正緩緩過去,他的眉頭還稍稍蹙着。
宴如驚擡手替他抹平一點兒。
真笨。
他總不會以為對她示好,然後再稍微救上她兩次就能得到她的歡心了吧?
她可沒那麼好糊弄。
想着,宴如驚挪動着凳子緩緩埋頭趴在了宋昱的病床邊上。
頭挨着胳膊的那一刻她稍微頓了下,想起當時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宋昱便是這樣趴在這兒的。
當時她還想着他真笨,都不知道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那現在她算怎麼回事兒?怎麼也笨笨的不知道找個地方歇着?
明明自己折騰了一天一夜已經快要困死了。
可能是看在宋昱救了她的份上吧,她得等他醒過來才能安心點。
宴如驚确實不太能吃苦,稍稍趴了一會兒便覺得手臂發麻。
她有些煩躁地揉着頭發起身,還是去找了個陪護床搭在一邊。
簡易的床體對她來說簡直是折磨,但實在是累,宴如驚看了一眼宋昱的方向,随後還是在那張小床上蜷縮着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
夢中反複有人喊她的名字,“宴宴,宴宴……”
一遍又一遍的。
身體蓦然抽動了下,宴如驚恍然間驚醒。
半睜開的眼睛因為房間内刺眼的光線又瞬間合上。
她還是好困,醒不過來。
耳邊能依稀聽見有人小聲地說話,“宴姐是醒了嗎?”
“還沒,去把窗簾拉上,讓她再睡會兒。”
“好的。”
室内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
這一覺宴如驚睡了很久,她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剛掀開眼皮,映入眼簾地便是旁邊靠坐在病床床頭的宋昱。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收起手機扭頭看向她,“終于醒了?你這一覺睡了好久。”
宴如驚半坐起身子。
宋昱又問,“吃點東西嗎?”
“……”
等會兒。
到底是誰受傷之後還做了手術?
怎麼他比她精神那麼多?
“你什麼時候醒的?”
宴如驚疑惑地看着宋昱,她擡手在自己後腰的位置用力按了按。
“早上那會兒。”宋昱的表情看起來如常。
“我沒什麼大事兒的。”
“骨頭都斷了推進去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出來跟我說自己沒事兒。”
宴如驚扯着唇角冷笑。
“我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就是有點不太方便。”
宋昱看了一眼自己包裹吊起的手臂。
宴如驚起身走到他床側,仔細把他的手臂端詳了一陣,“幸好是左手,不耽誤你自己吃飯。”
“但是耽誤你的事兒了,害得你在這兒陪我一夜沒走。”
宋昱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臂,拉着宴如驚的手腕讓她湊近自己,随後手指在她後腰的位置揉了揉。
“那個床不太舒服吧?看你睡着的時候一直皺着眉頭。”
“是有點。”
宴如驚不太放心,“你的手真的沒什麼大事嗎?不痛嗎?”
“真的不痛,醫生技術挺好的,就是耽誤時間,得養上一陣子。”
“應該的。”
宴如驚拉着宋昱的手捏了捏,“徹底養好了再回來工作,不着急的。”
宋昱顯然愣了下,“你要把我丢在這兒嗎?”
“你需要住院觀察。”
“我不需要。”
宋昱撇過頭,他有點固執。
“你不是又叫了王彤過來嗎?讓她幹活,我就在你身邊待着都不行嗎?”
宴如驚莫名笑了下,“宋昱,你那麼粘人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
本是玩笑話,宋昱卻回答的十分認真,“我隻是想你别丢下我。”
宴如驚沉默了下。
病房的門被人輕敲了兩下。
“進來。”
彤彤推門進來,“宴姐,宋助,吃點東西嗎?”
“拿過來吧。”
彤彤把帶來的飯菜擺好。
自己站在一邊拿着手機認真地說,“宴姐,這邊因為昨天的特殊情況,我跟導演組申請了一天休息的時間,但是今天晚上您還是要回去配合錄制一些素材的。”
“明天最後一天結束之後就可以回潼湖那邊繼續拍戲了。”
“我馬上要定回去的機票,宋助是怎麼安排?”
“我跟你們一起。”
宋昱率先開口。
彤彤沒吭聲,小心地看着宴如驚。
宴如驚看了宋昱一眼,“你先回南绛吧,在醫院住院觀察幾天,等醫生說沒問題了再去找我。”
宋昱低垂着眼沒說話,但顯然有些不樂意。
宴如驚掃過彤彤的方向,“就這樣吧。”
彤彤隻聽宴如驚的,“好的宴姐,那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