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那個訂婚對象手把手教我管理公司的事。”
“那不是挺好的嗎?一舉兩得啊,你們兩個還能培養培養感情。”
“就是這樣才難辦,你忘了麼?我可是要逃婚的,現在培養出來感情了,到時候我還怎麼跑啊?”
宴如驚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有感情了就别跑了呗。”
“那你和言修澄沒感情嗎?”
文可的反問噎了宴如驚一下。
實話說,她也不清楚,但對言修澄肯定是跟别人有些不同的。
“看吧,”文可猛然靠在沙發椅背仰起頭,“那你不是照樣逃了?”
“這不一樣吧?你又沒有我這麼愛玩,而且前面談的幾個男朋友你不是都挺用心的嗎?這個要是合眼緣的話,順便把婚訂了不是也算是好事?”
“不行。”
文可頭疼着,“逃婚那麼酷的事情,我還是想做一次的!”
“……”
宴如驚沉默着,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酒。
差點忘了,她也是愛玩的。
隻是愛玩的東西跟她不太一樣。
和宴如驚不一樣。
文可隻是單純的喜歡闖禍。
“對了,上次沒聊完你就走了。”
文可支起身子,“我說宋昱那人怎麼回事兒?黏在你身邊跟個狗皮膏藥一樣,你也是,竟然也不趕他走,你到底怎麼想的?”
說着,文可掰着手指頭數了數,“他跟在你身邊都快一年了吧?而且你們那不清不楚的關系也存在了快半年,你當真還沒膩?”
膩?
宴如驚舉着高腳杯搖晃的手稍頓。
不管過了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甚至現在這樣快一年了。
她都從來沒有想用這個字形容宋昱。
“也就那樣吧。”
“對我來說,現在我們的關系還讓我挺舒服的。”
“怎麼舒服了?請詳述。”
文可語氣帶着幾分調侃。
沒想到的是,宴如驚竟然回複的認真,“論家世我們也算匹配,論能力他也有,并且還自願交給我一些把柄,我也放心他,在人前的時候演技不錯,總能裝出幾分恩愛來,最重要的是,床上生活也挺和諧的。”
文可拍了拍手鼓掌,“妙!太妙了!”
“宴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這可是你的婚姻诶,這麼大的事情!你考慮的點竟然沒有一條跟感情搭邊的。”
“感情有什麼用?能當飯吃?”
宴如驚不動聲色地擡手喝了口酒。
她沒和文可說,假設宋昱一開始便是真心的,也從來沒出過什麼騙她的事。
那她大概率會對他有感情的。
回想起那天山上他替她擋下的那個落石。
當時站在手術室外面,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亂的一鍋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差點以為,自己真被宋昱感動的要愛上他了。
不過幸好。
幸好沒多久就被她發現了他僞裝騙她的事。
現在再回想起來,也隻會覺得宋昱的手段卑劣,讓人厭惡。
“搞不懂。”
“搞不懂你對他什麼感情都沒有的話,怎麼還能床上和諧的?”
“倒也不能說是什麼感情都沒有。”
宴如驚勾了勾唇,“至少現在,我還是讨厭他的。”
“……”
“那他呢?他也讨厭你嗎?”
文可渾身抖了下,真難想象宴如驚和宋昱是兩個多麼可怕的人。
一邊讨厭,一邊還要把彼此都牢牢地拴在身邊。
誰也不想放過誰。
“我不知道。”
宴如驚的眼睛閃爍着。
她又把杯子裡面剩下的酒飲盡,“不過我想,應該是吧。”
“可是我覺得他對你還不錯?而且你也說了,他自己給了你一些把柄。”
“那也是為了他自己,”宴如驚有自己的推斷,“能夠跟我訂婚,結婚,在一起一輩子,把自己的名字跟我宴如驚牢牢拴在一起,這對他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很誘人的事情嗎?”
“宋昱就是這樣一個人。”
“用盡了手段,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你會信他沒有任何目的?”
包間的門敞開個縫,隔着一道門闆,宴如驚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宋昱的耳中。
——
“至少現在,我還是讨厭他。”
“我想,他也是讨厭我的。”
“宋昱是一個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人。”
“包括現在,他跟在我的身邊,也有他的目的。”
宴如驚每說一個字出來,就像是一把利刃紮進他的心髒,反複抽出,又繼續戳進去,無數次之後,他甚至感覺到渾身的麻木無力。
他承認他曾經是做了錯事。
但如今不會了,以後也不會了。
他盡量地彌補着,想把那個戳破的洞重新補上。
可是,宴宴。
她怎麼都不肯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