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驚愣着,宋昱又接着說,“我能跟他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嗎?”
“為什麼?”她下意識地疑問着。
“不是未婚妻嗎?”
這個稱呼,似乎才更親密一點。
宋昱搖了搖頭,“還沒辦儀式呢,所以是女朋友。”
他小心地看着宴如驚的臉色,輕輕開口問,“可以嗎?”
宴如驚明白宋昱的意思。
他其實更想問的是,他現在能不能有個更加合理的合乎社會倫理的身份。
是她的男朋友,傳統意義上的那種,得到她承認的,得到她的心的,得到她的專一和承諾,忠誠和愛護。
不是床伴,不是炮友,不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
他隻想要做一個正常的,男朋友。
宴如驚沉默了很久。
不是因為她不信任宋昱剛才的話,也不是因為她不喜歡宋昱。
而是,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宋昱想要的那份感情,她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愛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擔的起這份感情的責任。
從前的戀愛中。
她從來沒有跟人談過感情。
看相貌,看家世,看讨不讨她的喜歡。
不負責,不承諾,不長久的發展,隻是為了一時的興起,喜歡就靠近厭煩就推開。
她一向是這樣随意。
但宋昱想要的可不是這種随意。
他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伴侶,一份長久的陪伴,還有很多的愛。
空氣中的靜默讓宋昱扯了扯唇角,他知道是自己要的太多了。
張了張嘴想打斷這份沉靜的氛圍,想說一句,“開玩笑的。”
但他沒說出口。
宴如驚忽然開口打斷他,她說,“可以。”
宋昱捏着她手指的動作忽然停住,猛然擡起頭看向宴如驚的臉。
這次,她表現的格外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又重複了一遍,“可以試試。”
“為什麼?”
為什麼?
宋昱真的很奇怪,不答應他的時候也要問為什麼,答應了竟然還要問。
“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你确實跟别人有點不一樣吧,這麼久了,我竟然還是覺得你對我很有吸引力。”
“我确實舍不得放你走,不然你這段時間這麼讓我煩我都允許你待着我身邊。”
“現在想想,如果換成别人,我怕是忍不了的。”
聞言,宋昱的眼底又亮了亮。
宴如驚接着說,“但是你别高興的太早。”
“我确實沒跟人正經談過戀愛,也沒真的承認過誰是我的男友,沒準我就是不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後面如果我要是真的跟你談不下去提了分手,你也别哭給我看。”
受不了他哭。
雖然每次都沒讓她看見,情緒也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但那種隐忍的克制的感覺更讓她覺得難受。
難受的不行。
恨不得什麼事情都答應他,隻要他别難過了就好。
這種疑似被他人操控的感覺讓宴如驚覺得不太美妙。
宋昱似乎松了口氣,他忽然笑,“在你眼裡,我有那麼愛哭嗎?”
宴如驚點點頭,“當然。”
她都沒怎麼哭過呢。
宋昱皺着眉頭認真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有這麼喜歡哭。”
記憶中,在遇見宴如驚之前,他好像從來沒有哭過。
眼看着有把這件事怪到宴如驚身上的嫌疑,宋昱沒再繼續說。
他看了一眼整潔的床鋪,勾着宴如驚的手指不肯松開。
“其實我本來收拾了一間客房給你住,現在看來好像用不上了。”
“我這張是雙人床呢,其實還挺舒服,讓你也有機會試試我睡了十幾年的床。”
宴如驚瞥了他一眼,“可以,但是我有點餓了。”
她問,“能先吃飯嗎?”
“……”
“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買菜,然後給你做。”
“超市很遠嗎?我和你一起吧。”
“在你這兒也挺無聊的。”
“好,”宋昱牽起宴如驚的手,“不是很遠,順便可以給你買一點生活用品,家裡的都舊了。”
“宋昱。”
“我在。”
“别搞得我好像要在你這裡常住一樣,我可是就在這兒待兩天。”
“嗯,我知道,但這個房子我沒打算賣。”
“随時回來這邊有我的東西,就應該有你的。”
“就算我們再也不會過來了,也要有你的一份。”
被宋昱牽着下樓,宴如驚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個房子,你也轉到了我的名下?”
“嗯。”
“為什麼?”
看得出這個房子對宋昱有不一樣的意義,他明明應該自己留下。
宋昱低聲笑着,他說,“反正我都是你的,我的東西,放在你那我也會更安心。”
“萬一呢,萬一你以後撒手不要我了,知道這房子對我的意義特别,我也能有理由再靠近你。”
“……”
“宋昱,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心機。”
“目前沒有。”
“因為他們都發現不了。”
“宴宴。”
“我栽在你身上了。”
“就你能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