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驚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工作。

宋昱扭過頭，看向電腦屏幕的時候又闆起一張臉，“繼續。”

宴如驚喝着咖啡，耳邊偶爾傳來宋昱壓迫感十足的嚴肅聲音——

“這個項目已經改了三次了，為什麼還是不能達到要求？下次改好了再過來彙報。”

“王總監，我招你是讓你想辦法的，沒讓你問我應該怎麼做。”

“既然找不到符合大衆需求的産品為什麼不好好做前期的調研呢？大衆的需求會寫在他們臉上嗎？随便拍拍照片編個數據就告訴我你了解市場了？”

宋昱扯着唇角諷刺般地笑笑，“怎麼？要不要我去親自幫你做個調研問卷表？”

“……”

還挺吓人。

宴如驚差不多把早餐吃完，耳邊聽着宋昱快要把對面幾個人罵到哭才停。

啪嗒——

宋昱忽然合上筆記本電腦，他拉開宴如驚對面的椅子坐下，再看不出臉上的怒氣，反倒是關心地問她，“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

就算有胃口也被他說的快要沒胃口了好吧？

哪怕不是沖着她，宋昱開會時候說話的語氣簡直跟宴瓊一個死樣。

掀了掀眼皮，宴如驚瞪他一眼。

沒接他的話茬，“你工作挺忙的吧？不然明天你還是直接回南绛算了，就别跟我去劇組了。”

宋昱一愣，這次他沒立刻回絕宴如驚。

“最近公司的事情是有點多。”

“我可以先跟你過去看一眼，後面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再回去。”

“本來就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别折騰了，而且我該答應你的都答應了，不會亂跑的。”

宴如驚知道宋昱在擔心什麼。

“這部戲也沒什麼男主，沒有吻戲什麼的，你不用吃醋。”

“我是去工作的，你在那兒我反而拍的慢了。”

宋昱知道宴如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他賭氣，她說的都是實話。

稍微思索一會兒，他權衡着，“我給你在商場定了一些衣服首飾，一會兒會送過來，等晚點兒我幫你收拾進行李裡面，王彤比你的航班先到，她會在機場接你。”

“我這邊空出時間就去探你的班。”

“行。”

關系進展到這種地步，宴如驚也不想攔着宋昱賺錢。

“你吃早餐了嗎？”

“我吃過了。”

宋昱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着，他跟宴如驚商量。

“宴宴，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

“我不在的時候，你偶爾能不能回一下消息？”

“或者，我們能不能抽空打個電話什麼的？”

宴如驚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噢，可以。”

“但我拍完就回去了，這樣有什麼必要嗎？”

“當然有。”

宋昱望向她的眼眸幽深，“我會想你。”

宴如驚端着咖啡杯的手稍頓，宋昱笑笑，“當時我在南绛住院那會兒，你就總是不回我的消息。”

“實話說，我挺不安的。”

“總害怕你被别人搶走。”

不知不覺又讓宋昱找到機會解釋從前的事情。

他回憶着自己當時的想法，“所以後來我回去，就想讓你隻跟我談。”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宴如驚在宋昱的身上能很具象化地看見那句——“人總是會變的。”

他一直在變，改變想法，改變行動。

“宋昱，你覺得我變了嗎？”

雖然不知道宴如驚為什麼忽然這樣問，但是宋昱依然認真地思考着。

“似乎沒有。”

“從我認識你，你就這樣。”

“可是你變了。”

“我知道。”

“沒辦法，我很不巧的愛上你了。”

宋昱的笑容有些發苦，“可你貌似還沒愛上我。”

“那我如果愛上了你，我就會變嗎？”

宋昱搖搖頭，“不會。”

“為什麼？”

宴如驚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笃定。

既然他會改變是因為愛她，那她為什麼不會因為愛他而改變什麼呢？

宋昱眯了眯眼，有些意味深長的，“我不會讓你變的。”

“如果愛上我的代價是讓你變得敏感，情緒化，動不動就掉眼淚，那我甯願你不愛我。”

宋昱太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他也曾因為自己的改變而痛苦。

“我希望你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

“宴宴，你的家人真的把你養的很好。”

“而我的想法也跟他們一樣，你能這樣快樂就好。”

“我最大的私心就是用盡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氣留在你的身邊，我想陪在你的身邊，不是你需要我陪着。”

宋昱說，“所有後果都由我承擔。”

“你不需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