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指揮台。
張南氏皺着眉頭,将身子往靠椅上靠,深深吸了口氣,随後目光掃過各個會長,會長們見他臉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喘。
“徐會長,那件和北區的小事到現在還沒處理好?”張南氏壓着脾氣問。
徐會長之前信誓旦旦的接管,最後卻日日拖延,被點名的徐會長心裡咯噔了一下,他眼神瞟了一眼張南氏,随後慌張的說:“啊,這個事情……就是北區人不願意讓步,雙方也都不想吃虧。”
“這次交給你不就是讓你想辦法解決的嗎?”張南氏有些無語:“今晚我要看到事情解決,沒看到我想要的結果,你也不用在這待了。”
徐會長聽他不容拒絕的語氣,也隻好硬着頭皮答應。
“會議就到此了,散會。”
張南氏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比其他人都走得快,不想看那些上了年紀的會長,他離開指揮台剛到自己的辦公室助理就來報。
“張霸主飛行部來報,說冷博士他們的飛船已在返程中。”
這也是張南氏叮囑的,隻要冷重那邊有回來的消息,就馬上上報自己。
聞言,張南氏臉上肉眼可見的喜悅:“嗯,好。”
聽見回複,助理便要退下:“那我先走了。”
“唉,等等。”張南氏突然叫住他,又問:“他們具體什麼時候能到達?”
“最遲兩天。”
“好,你可以走了。”張南氏點了點頭。
助理離開後張南氏就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他拿起疊在旁邊的文件看了起來。
沒看一會兒就盯着前頭那盞燈發起了呆人在發呆,最容易想其他事情。
他心裡一直在想那晚冷重的那句話,如果換做是他,他就不會像冷重那樣冷靜。
張南氏也不是不願告訴,隻是有些事情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擡頭看了眼時間,歎了口氣。
太陽漸漸落了幕,整個天昏暗暗的。
韓枭接到他父親的任務,坐着小型飛車前往臨近南區的一個居營。他撐着腦袋,眼睛透過窗看到居民區的繁華景象,他已經許久沒下到居民區了,自從冷安回到南區後,他就每日待在總區做着無味的工作。
沒有冷安在的日子,韓枭一刻也開心不起來。
盯看了不久,眼睛便開始發酸,韓枭就閉目養神,可惜沒一會兒就到達目的地了。
飛車停在居營大門前,兩名跟随者下了車才同韓枭說。
“韓少,到了。”
跟随着輕輕打開車門,韓枭就一腳跨了出來,他雙腳剛着地,居營的負責人就迎到跟前。
來的人是一個中年人,體型偏胖,一上來就笑顔相對:“韓少好,我是居營的負責人李樹。”
韓枭隻點了點頭沒應話。
“來,韓少裡面請。”李樹弓着身邀請他入内。
到裡面韓枭望了望周圍才問他:“不是要協議嗎?南區那邊人什麼時候到?”
“快了,大概十分鐘到。”李樹說:“那南區人真是一點也——”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枭冷冷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南區人再怎麼樣和你我都沒關系。”
韓枭這麼說了,李樹也隻敢點點頭。
随後他們便上了居營的電梯,前往談事的地方一路走過,韓枭發現居營的人很少,且留下的都是北區人。
到了地方韓枭就直接坐在主位,李樹快速地将事情的文件一一擺在他面前,不過韓枭沒翻。
很快南區派的人也來了,來的人是徐會長,徐會長一路走走歎歎,臉上也沒有信心能将此事在今晚了結。
徐會長落坐到韓枭的對面,雖然沒有信心,但氣勢上也不輸。
韓枭面對南區人還是有禮貌的,他向徐會長介紹自己說:“您好,我是此次會談的韓枭。”
徐會長看着眼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你好。”
“關于這是韓先生打算怎麼樣?”徐會長開門見山。
聞言,韓枭笑了笑說:“這事我北區,可以讓步。”
“既然居營地原是在我北區,理應歸我北區,作為補償居民的一半資金可歸南區,而那些被辭退的南區人每月則可獲得居營的補貼。”
說白了就是什麼都不用幹,在家裡躺着賺錢。
徐會長聽完還有些不可置信,上一秒還背靠椅,下一秒就坐直了:“韓先生,你可别诓我啊。”
韓枭彎了彎唇,擡手在合同上簽字,随後推向徐會長:“我不是那種人,說到做到。”
徐會長瞟了一眼合同,瞬間喜開顔笑:“好,那多謝北區的退讓,此事也到此結束。”
徐會長拿起合同就走了,隻留下還坐着的韓枭還有被氣綠的李樹。
韓枭起身走到李樹跟前,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根本就是胳膊往外拐。
“那些被辭退的南區人想要的不就是工作賺錢嗎,這是不用找那麼麻煩。”韓枭對李樹說。
敢怒不敢言的李樹,也隻能強笑着點點頭。
“那韓少是準備回去了嗎?”
“居營樓的頂層有用嗎?”韓枭問。
“沒有,還空閑着。”李樹讪讪道。
“嗯,今晚不回去了。”
韓枭說完轉身就走了,他還不想回總區那個令人乏味的地方。
韓枭站在電梯前靜等。
電梯門開了,他做了個停的手勢說:“不用跟。”
跟在他身後的随從者聽到指令便聽話地退下。
到達頂層,韓枭望着周圍空蕩蕩的房間,他大概逛了一圈,直到一間面朝南區有落地窗的獨立辦公室。
雖然頂層空閑着,但還是有人定期打掃,韓枭把辦公室的黑色小沙發挪到落地窗前,他坐進沙發雙腳交疊在一起,擡眸盯着南區邊境看。
他不知道在這呆坐了多久,隻知道天越來越黑,對面南區燈火越來越旺。
自從南北分區後,他就再也沒去過南區,現在冷安回到了南區,他們就很難再相見了。
他清楚自己對冷安的情感是喜歡,從小就喜歡。
韓枭一手撐着腦袋,眼睛半眯,盯着外面的景色,他望着亦是南區亦不是。
原本一個人正安安靜靜的,那李樹也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他慢慢走到韓枭身後,弓着身說。
“韓少,額……那個和南區的事對我們北區來說會不會不妥啊。”
韓枭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眼睛依舊盯着前方,言語冰冷:“你對我的做法不滿?”
他這句話給李樹下的一哆嗦,連連解釋:“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不滿韓少的做法,是我多嘴了。”
“走之前把燈關了。”韓枭說。
“好的。”
李樹一刻都不敢多呆,一步當兩步走,很快明亮的房間,一下墜入黑夜。
對面南區的燈彩映入韓枭眼裡,好看的眼睛下隐隐泛着淚光。
半夜突然下起大雨,大雨直到隔天早上才漸漸小了下來,但天還是陰暗暗的,空氣裡也夾雜着一絲寒意。
韓枭也是趁着雨小了下來才趕回總區,飛車飛到總區,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片片的藍色,從空中向下看自然是不知道那是什麼,等到地面才會發現是藍玫瑰。藍玫瑰也成了北區最常見的花。
因為下了雨,片片藍玫瑰沾上雨露煥發出清香。
韓枭剛一落地就被通知去見韓勢天,這是必然的韓枭也容不得拒絕。
他悠悠地朝他父親的辦公室走去,發現辦公室門沒關,就像早為他準備而來。
韓枭一眼就看到韓勢天正對着大門也正對着自己,辦公室總體顔色偏暗,唯一不同的是辦公桌上那盆藍色玫瑰。
暗色中唯一鮮明的顔色。
韓勢天看着他,眉梢微微上揚說:“怎麼昨晚沒回來?”
“留宿了。”韓枭淡淡道。
聞言,韓勢天做了讓他靠近點的手勢:“聽說和南區那件事,你是向着南區呢。”
韓枭也是乖乖地走近他父親,聽他話後,心底仍是平靜的。
“是,您沒有聽錯。”韓枭坦然承認。
韓勢天盯着他微微一笑,他又不是不了解他兒子:“這隻是小事,你想怎麼做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