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裡氧氣稀缺,向着遙遠的終點,陳百舸無比着急地飛蹿,吊着一口氣強行把身上炎熱、惡心、頭暈、疼痛的感覺壓下,隻帶着一個強烈的欲念:找到柯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不抛棄不放棄!
他的口鼻幹燥無比,心髒快要跳出胸腔,潛意識卻不斷對他催眠:就快到了,堅持!
眼前出現了重影,在繁複閃光的大色塊中,他分辨出兩個人影,找到了。
他如同在汪洋大海中航行,在浩瀚無邊的水面漂泊了很久,終于尋覓到一個美好甯靜的海岸。
柯宥仿佛有心靈感應般及時醒來,調動幾乎不受控制的身體咬牙站了起來,張開雙臂,吃驚得看着對方義無反顧的奔向自己。
陳百舸倒入了一個結實寬大的懷抱中,這一下沒接得穩,陳百舸摔在了柯宥身上,兩人倒地發出一聲重響。
喉嚨一股血腥味,眼皮就像被膠水黏住睜不開,五感隻能調用嗅覺和觸覺,陳百舸判斷出是熟悉的味道,他嘴角揚起安心的笑容,柯宥把這一笑看在眼裡,哽咽的說:“我差點就毀約了,還好你向我跑過來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嗎?”
“是啊,咳咳......”
陳百舸被柯宥攏在懷裡,靠牆壁而坐,柯宥輕拍他的背緩解呼吸困難的症狀,他聽到清晰堅定的一聲:“我就算做鬼也要纏着你。”
“唔,那你一定是所有鬼裡面最靓的一個。”
陳百舸抓起挽住他肩膀的一隻手,在手掌虎口處重重咬了一口,“啊!哥,我痛。”柯宥慘叫一聲。
一個明顯的紅齒印顯現出來。柯宥問:“我說話惹你不高興了?”
陳百舸費力揚起嘴角:“蓋個章。”留下自己的印記。
這可真要命,柯宥心裡直呼:真是萌化了老夫的少男心,不由分說地捧起陳百舸英俊的臉,熱情地吻了上去,但氧氣實在太稀薄了,他恨這個吻不能持續太久,隻能戀戀不舍地舔了舔他薄薄的唇瓣,令幹燥的兩塊肌膚重新光滑水潤。
又是這麼突然,陳百舸沒有再驚慌失措,因為這個場景早就在他腦海中演練了上百次。
一股好勝心油然而生,他微啟雙唇,有目的性的吸吮他更飽滿的下唇瓣,柯宥很快就陷進這溫情蜜意的熱烈回應裡,忘我沉淪。
柔軟酣甜的滋味實在是太上頭,差點忘記自己略施懲戒的意圖,上次當衆被強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陳百舸狠心一咬,他嘗到了血的味道。
誰知柯宥還是不肯松嘴,像是感知不到痛覺,又重重地吮了上來。
直到心肺承受力到達極限,陳百舸奮力掙脫了柯宥,兩人驚天動地喘着粗氣。
柯瑞聽到一陣鬧騰聲才悠悠“醒轉”,咳了咳,并瞅了瞅自家兒子和别家的白菜:“嗨,怎麼不小心睡着了,喲,這帥小夥就是我家小宥的對象啊。”
陳百舸驚訝于柯宥如此迅速且直白抖露一切的态度,有一種幹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心虛地說:“伯父好,我和柯宥是認真的。”
柯瑞滿意的點頭,并警告柯宥:“要是你敢欺瞞人家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您還是氧氣省着點用吧。”
--
一家三口安安靜靜地靠在牆壁上,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陳百舸扣住了柯宥的手,就這樣結束也挺好的,無憾。
隧道裡除了陳百舸沒人敢闖進來,戚珍珍一幹人等都留在基地大廳等待隧道環境恢複正常。
一陣不知來源的轟隆聲響徹整個隧道,幾輛重型摩托飛馳而來,大黃亮光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難道是戚珍珍派來補刀的人?
“你們可真遜啊,還能喘氣的就吱一聲。”一道清冽的女音灌進即将失去意識的三人耳中,潛水面罩迅速被罩上,氧氣瓶供給的氧氣充足得令他們如同置身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清爽舒适。
“姐,溫柔一點,他們現在很虛弱。”章有逸适時的小聲嘀咕。
柯宥隻想說:姑奶奶來得真及時,太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