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形狀和感覺，也沒有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的那種滋味。
所以，情窦初開是什麼？
“嗯，所有的喜歡，在說出來的那一刻，都算是一個新的翻篇，不管結局好壞，也不管旁人什麼看。因為喜歡一個人，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讓他知道，我喜歡他。”
“好神奇的感覺……”
“是啊，話說橙月你怎麼還沒到思春期啊，不會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吧？難道就沒一個男生能讓你有心動的感覺嗎？哪怕是一點點的别的情緒也沒有嗎？”
好多女生小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苗頭了，可她都上高中了還那麼青澀懵懂，她是真替她着急。
“啊？好像沒有诶，我可能是因為還不想談戀愛？”
“跟這個有關系嗎，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上就很想談嗎？根本控制不住的好不好。”
“那我沒有，我見到誰都是心如止水……沒有任何不一樣的感覺……”
蘇橙月說着說着，突然就想到上次在暢春湖遇見葉淩楓的場景，當時的那個感覺，好像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
隻是，不是激動也不是心動，而是淡淡的怅然和酸澀。
根本沒有像徐姝茵這樣情緒失控，興奮和激動到止不住想找人分享欲望的地步。
“橙月？……你在聽嗎？”
“嗯，你說什麼？”
蘇橙月看着樓下，隔壁家的大門正好打開，葉淩楓走了出來，在樓下慢跑，從她家門前經過，跑向漫河上遊那邊的方向。
那邊有個籃球場，她跟哥哥常常去那裡打球，周圍有一個活動中心和一條環形跑道，那是小區業主自發集資籌建的。
她看着那白色身影慢慢跑遠，心想，不會吧？那個模糊的感覺不會是喜歡他吧！
“我說，如果看到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心裡莫名其妙不舒服的話，那就是喜歡上他了，因為吃醋了嘛。所以說，有出現過這樣的男生嗎？”
“沒有，他跟誰在一起，我都沒有心裡不舒服。”
“？”徐姝茵似乎愣了下，“诶？我是在舉例，你剛才說的是誰？”她怎麼聽出來了，蘇橙月似乎在特指某人。
“還不是你舉例中的男生。”蘇橙月追在葉淩楓身上的視線移開，看着有些秃的樹頂。
“喔喔，那我挂啦，到家了。”
“……好。”
大課間，蘇橙月和徐姝茵兩人在樹蔭下說話，陸思绮突然出現在她們兩個面前，針對蘇橙月放話道，“蘇橙月，我們聊聊。”
蘇橙月還沒說話，徐姝茵就搶在前面開口。
她早就看不過眼陸思绮，忍不住生氣道，“幹嘛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我們橙月欠你什麼了嗎？”
陸思绮不理徐姝茵，還是很剛的語氣，一點都不退讓的樣子，“占用你兩分鐘時間。”
蘇橙月看她一副非要講個清楚的樣子，知道不答應她下次還會找，于是對徐姝茵道，“我跟她聊一下。”
“幹嘛要理她！”徐姝茵被氣到了。
“沒事的，你回教學樓下等我好了。”
蘇橙月推徐姝茵離開，徐姝茵不是很情願的邊走邊回頭，還瞪陸思绮一眼。
待徐姝茵走開，陸思绮直截了當問，“蘇橙月，你是不是在跟淩楓交往？”
蘇橙月本想否認，但看到陸思绮氣焰那麼嚣張，再聯想到上次在升旗廣場時，葉淩楓折返回到她身邊的情景，她回道，“請你們吵架時不要把我扯進去。”
“他連我跟他吵架的事都告訴你？”陸思绮一副驚訝的樣子，“這麼說，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關于上次你在升旗廣場看到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葉淩楓淡淡的聲音插進來。
蘇橙月話才說到一半，話題的主角就出現了，這讓她後面要澄清的話被截斷。
葉淩楓站在幾米開外的陽光下看着她們兩個。
蘇橙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讓陸思绮誤會，況且他不是在跟前天那女孩在一起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陸思绮？
“那……陸思绮，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可不想攪進他們的矛盾裡去，也不想做無辜的躺槍者。
可她剛想轉身，卻突然發現葉淩楓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就站在她旁邊。
這時的陣勢是，她和葉淩楓站在一條陣線上，對峙着陸思绮。
不過好在陸思绮也算蠻理智的，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會發飚。
陸思绮隻是輪流看了下她跟葉淩楓，又看看手表後對她道，“放學我再找你。”
然後就徑直走開了。
蘇橙月忍不住擡頭看葉淩楓，在想他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
他對陸思绮似乎一直以來都是同一個表情，那就是嫌她煩。
每次見到他們兩個，好像都是陸思绮在纏他。
“幹嘛要跟她說謊？”
“因為我跟她說過要追你。”
蘇橙月聽到這句話，愣了下。
他眼中沒有表現出對她的一絲喜歡，語氣更像是在背誦某一句詩經，但她聽着心怎麼就突然激蕩了一下？
明明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并不是真的要追她，但是潛意識裡對他說出來的情話還是起了心理反應。
“為什麼是我呢？我跟你又不熟。”
他身邊應該有很多喜歡他的女生啊，随便拉一個出來都比她更會配合吧。
剛才，如果他不出現，那麼她是會否認跟他在一起的，畢竟傳到張小姚耳朵裡，她是會有麻煩的。
但他說，“因為你不會喜歡我。”
因為她不會喜歡他，所以才會如此輕松的說出追她的話來應付陸思绮？
她不是很懂他的心裡怎麼想，隻是她擔心這樣的事會在學校傳開。
蘇橙月支支吾吾的想要拒絕幫忙，“其實我……我隻想好好搞學習，所以……”
“我不喜歡你，”他說，“也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啊？……”似乎松了口氣。
但好像一下子變失落了，心髒那位置缺了一點點口子，不知道什麼東西往外流，抓都抓不住，有點難受。
心境變化之大，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說，我不喜歡你。”
這道聲音突然變得刺耳起來，夾着陣陣冷風帶着旋轉直下的落葉砸向她心頭，那麼快那麼輕，可又那麼疼。
蘇橙月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吓到，趕緊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而這時，葉淩楓已經轉身離開，朝着教學樓走去。
蘇橙月捂着心口，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的話影響到心情，眉心在這十幾年來第一次悄無聲息地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