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翔彎着眉笑着哄她,“都聽念念的,現在可以回家了吧?”
幫她把衛衣帽套上,往蘇橙月睇視線時,在女孩看不到的角度,一臉正經的歎口氣。
然後上了電車,女孩跟着坐到後座。
蘇橙月的桃子汽水喝完了,公交車也到站并開走了,她還在想着,林燕翔似乎很缺錢的事。
下一班車,要等十幾分鐘。
所以,她幹脆走路回去。
走着走着,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跟葉淩楓一起走路回家的事。
他平時下課後,好像都是慢悠悠的離開教室,不知道是習慣晚走還是不想回家,她有好幾次出校門前,看到他一個人在升旗台後面的偉人像下聽耳機。
那樣子有說不上來的傷悲與孤單。
一想到這些,心髒就有點酸酸的,痛痛的。
好像情不自禁要向他靠近的感覺。
蘇橙月眉心陷進去,左手不受控制的擡起捂住心口位置。
等她發現這個舉動時,把自己吓一跳。剛才,真的感覺到痛了好幾秒。
“不舒服嗎?”
不知道葉淩楓什麼時候走在她身邊,從左手邊的右上方頭頂冒出來一句話,熟悉的聲音驚得她趕緊垂下手,就怕被看穿了剛才的小心思。
往上一擡頭,便撞進他淺淡的眸色之中。
“沒有啊……”蘇橙月兩隻手攥緊書包肩帶,壓住由于他的出現帶來的一陣激蕩,卻不敢表露半分。
“你怎麼每次放學都走這麼晚?”
“……”他沉默幾秒,“回家沒事做。”
淡淡的,壓郁的。
她也被感染了點,“你在一班,還好嗎?”
想到一班的同學,男的排擠他,女的糾纏他,估計夾在中間挺難受的吧?
可是葉淩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應該是不想提這個事吧,但感覺也不是太在意同學們對他的想法。
兩人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問她,“她們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蘇橙月立刻會意,他口中的她們是今天那十幾個女生。她笑着搖頭,破口而出,“沒有啊。”
他明顯放慢一步,側過頭看她一眼。
蘇橙月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再看他,頭低着看腳尖,“這件事你不用放心上啦,相信她們很快就想明白,搞好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葉淩楓沒說話。
蘇橙月一下一下地加快腳步跟上他。
快到7号倉門前,漾姐遠遠朝他們招手,然後雙手抱胸,任長發随風擺動。
“嗨,”她對蘇橙月笑了笑,視線停在葉淩楓身上,打趣道,“她不舒服,怎麼不坐車回家?”
蘇橙月聽到這句話,遲頓幾秒後反應過來,想起書包裡還有一盒痛經貼,她的耳根一下子漲紅。
葉淩楓沒回漾姐,隻是落腳在她店門外。
蘇橙月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幫他演戲跟着停下來,怕是自己一個局外人留下又妨礙到他們講話,她有點躊躇不決的樣子。
漾姐看出來了,随意道,“球衣都挂出來了,你要不要帶女朋友上去瞧一眼?”
這句話成功讓往前走兩步的蘇橙月停下腳步。
漾姐嘴角的弧度再往上揚一點,“她應該沒見過你穿球衣的樣子吧?”
葉淩楓餘光往右手邊的蘇橙月稍稍移去一些,拒絕漾姐,“周末吧,回去還有作業要做。”
漾姐隻笑笑,不接話,揮手讓他們回去。
葉淩楓往前走,蘇橙月跟在一旁,慢一小步,走時回過頭去看漾姐,她笑得意味深長。
這樣一看,她好像不是葉淩楓的女朋友,所以,書包裡的痛經貼有可能是她送的。
因為葉淩楓沒有送這個東西給她的理由,她畢竟沒跟他在一起,而他早上忽悠完漾姐,就她一個人知道。
她的臉忽紅忽白,全被葉淩楓收進眼底。
似乎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似的,說,“漾姐把你書包拿走過。”
沉靜又平淡的語氣。
明顯是在告訴她,書包裡的痛經貼是漾姐放的,叫她不要多想。
“喔。”
蘇橙月籲一口氣,耳尖的紅慢慢消褪,隐入夜色中。
一路的車嘯聲刮劃着濃秋的冷空氣,分不清是他釋放的氣息侵襲入體還是她少穿了衣服,一陣寒涼從兩人手臂間掠過,像被冰霜切開一道界線。
她恍然想到,她跟他上的小學是同一個學校,莫名激動起來,“其實,我也在明天學校上過學……”
“不過說來很奇怪,我六年級的時候轉學過去,好像就沒見過你了呢……”
雖然那時全校都在傳他的名字,但她是真的沒在一場球賽上看到他出現過。
她徑自說着,沒有注意到葉淩楓放緩了腳步。
“那時哥哥還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想跟你打一場球賽呢!我哥他癡迷籃球的程度不亞于當時的你喔……”
葉淩楓忽然收住腳步,打斷她,“我不想聊這個話題。”
她後面沒說的話被打斷,嘴唇還呈微啟狀态,聲音半卡在喉間。
意識到他的不開心,她掀起眼皮悄悄地偷看他。“如果這是你的忌諱的話,我以後不提了。”
“……”本來想說什麼的,但他莫名被她夾着一絲傷到的語氣堵了下,“抱歉,我今晚心情不是很好。”
他繼續朝前走去,把她甩在身後。
蘇橙月小跑跟上去,很快放下剛才不愉快的小插曲,“葉淩楓,我突然想到要你幫忙做什麼了。”
“說說看。”
“我想放盆仙人掌在你那,你幫我養。”
“養仙人掌?”他皺眉幾秒,又很快淡定下來。
蘇橙月笑彎了眉,軟黃馬尾随着她走路一擺一擺的,“對啊,這個要求是可以的嗎?”
“确定?”
“嗯,我一直都很想養一株仙人掌,但嘗試買了幾次都被我媽悄悄扔掉了,所以……”
“你放心,它很好養活的,基本不用什麼費心照料,就是它要開花結果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想看看是長什麼樣的。”
她有點激動又期盼的樣子,莫名戳中他的心。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媽媽教他投籃時,他總是很想讓手上投出去的每隻球都命中空心,這兩者的感覺是那麼接近。
“是可以,但我不保證它能活到開花結果那天。”
“謝謝!”雖然他這麼說,但她還是笑得很開心,“那我周末拿過去給你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