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看直播的林念得知林燕翔勝利後很開心,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哥哥這麼認真的做過一件事。
而且她最近常常看到他有認真寫作業,他這樣的轉變讓她放心不少。
因為門票和路途較遠的原因,她并沒有再去觀賽。
隻是在比賽結束後給林燕翔打電話祝賀,得知他們比完賽後要回到籃中俱樂部旁邊的籃中酒店住一晚,她便先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幫忙送書包過去給林燕翔。
路上悄悄地檢查他書包裡的東西。
幹扁的書包裡除了沒做完的作業,還有一包棒棒糖。
是拆過包裝的。
“真是的,不是讨厭糖果嗎?也不怕漏出來粘到書包……”她把掉出來的幾根棒棒糖塞回包裝袋裡。
她背的是米色書包,書包比她的上身還大,這顯得她整個人更加瘦小了。
因為林燕翔打赢了球,她比平時高興許多,也因為他終于能夠自律起來主動做作業,這樣的改變一直是她想要看到的。
所以今早她特地戴上了林燕翔上次送給她的一對耳夾,想給他看看,進學校前再摘下來。
這對耳夾是銀色的,底下拖着一顆锆石,有點重。由于她耳朵沒打耳洞,夾的在耳垂上,這會已經被夾傷了,但她不知道。
她喜歡的是耳釘式的,但這對是吊式耳夾,林燕翔送給她的時候說過,吊墜耳環會讓她看上去更有女生的感覺,隻是叮囑她,戴一下就得摘。
她是喜歡,隻不過它夾得耳垂生疼。
特别是走路時,它每晃動一下耳朵就像被人扯了下,她不得不邊走邊舉手調整。
走到馬路對面的時候,她已經快忍不了那個疼勁了,她覺得她的耳朵好像被咬掉了一個缺口。
而且,不好的是,耳垂被壓迫到又流血了。
她急急忙忙把耳夾摘下來。隻是她第一次戴,摘的時候又挎着個書包在胳膊上,動作生疏加上手力不好,剛摘第一隻它就掉地上了。
耳夾戴着點血絲向前滾出去。
沒辦法,她隻能上前去撿。
她蹲下身子準備去撿掉地上的耳夾,但指尖還沒碰着,它就被一隻腳給踩進了鞋底。
腳的主人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頓了一下,停下腳步。
“麻煩你擡一下,我的耳夾被你踩到了……”林念着急的想扳開他的腳,可對方的腳挺沉重的,她實在沒有那個力氣。
她連聲音那那麼柔弱,對方還不一定聽得到呢。
看到她那麼着急那麼心疼,那人将腳挪開了一點。
林念正等着他擡腳。
誰知這人隻是側了下腳背,旋即彎下腰來從他鞋底撿走了耳夾。
她眼睛定了下神,有看到他胳膊延伸往上的紋身,那串字符挺長的。
那應該是個紋身?
她沒看清紋的是什麼。
但耳環被他拿了,她擡頭看上去的時候,心猛地顫了下。
很驚喜。
還是劉海遮住眼睛,狼尾卷發蓋在領口上。但他今天穿戴的是三中的黑色校服和黑色棒球帽,銀色項鍊應該被他收進衣領裡面去了。
他是這條街上唯一一個穿着短袖的人,違和的站在路中央,手上捏着她的那隻耳夾看。
她注意到,他捏住她耳夾的那隻手,手指指節暴起青筋,看上去力道非常大。
她木納的站着,卻也被他鬼魅的眼神催眠了一下,時間仿佛被迫停止流逝,封鎖住這一刻。
她的身高還沒到他胸口,稍微擡一擡頭,還是能看到劉海下露出的一截眼睛。
他看到她耳環上的血絲後,又垂下視線在她的耳朵上停了下。
她耳朵還在流血,好像止不住的樣子。
鮮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潔白的校服外套上,兩邊都是。
隻是另一隻耳朵還戴着耳夾,鮮血是順着耳夾往下滴落的,看上去有點吓人。
而且,她身上有很濃重的中草藥味道。
隻是眼前的小女孩好像沒事人一樣。
她并不在乎自己的耳朵,反而在看他,看他手上捏住的這隻耳夾。
它被踩扁了。
這也是他沒馬上走開的原因。
“多少錢?”
他覺得她可能不太适合戴耳夾,特别是他手上這隻被踩壞的,染了細菌的耳夾。
林念搖搖頭。
擡頭令她脖頸很累,她知道堅持不了多久,但她不想離開他的視線。
因為這次之後,她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這是她第一次動心,她十分珍惜這種感覺。
他好像在考慮要不要還給她。
但她這時也沒伸手去拿,也沒叫他還回來,因為她覺得他捏住了耳夾,等于間接跟她肌膚接觸了。
留一點餘溫也是好的。
偷偷看他校服上的校徽,是附近的實驗三中,再聯想到他出現在炫風主場上,她的心裡有了一點點期待。
正當她隐約覺得他準備把耳夾遞過來還給她的時候,視野上方歪歪扭扭的盤飛下來一團黑色的東西。
那團東西沖着他們兩人的方向直下,撲棱的翅膀帶起一陣邪風,首當其沖扇向她,使她被驚退了兩三步。
等她站穩回魂時,那團東西正好從季廷舟的眼前盤繞而過,然後朝空中飛去。
他倒是一步也沒移動過,隻是手上捏住的那隻耳環已經不見了。
他往空中斜睨,那隻長着黑色羽毛的鳥正在不遠的上空盤飛,對着他看。
嘴上啄着個閃閃發光的小東西。
它的脖頸上圍着一圈白色羽毛,其餘的全是黑壓壓的一片。
林念看不出它是什麼鳥。
但是它把她的一隻耳夾給叼走了。
她擡頭看着它,希望它能松嘴,把耳夾丢下來。
但它卻在幾秒後飛走了。飛得歪歪扭扭的。
她的耳朵還在流血,校服已經染了一片鮮紅。過于瘦小的她此時看上去好像被他給欺負了似的,可憐兮兮的。
圓圓黑黑的眼睛裡很渴望能拿回耳環,看得出來那隻耳環對她來說十分重要。
“會還你的。”
“不用了。”她脫口而出,鳥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還怎麼拿回來,況且耳夾已經壞了。
不過說完又有點後悔。
“嗯。”
啊?
就這樣沒了?……她垂頭喪氣起來,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想要耳夾,去7号倉找我。”她病怏怏的可憐樣打破了他出口絕不超過三個字的慣例。
“……7号倉?”
“對。”
“……呃,好……”林念有點懵逼的想着7号倉是個什麼地方,腦袋自發聽話的點了一下。
季廷舟看到她乖巧點頭,便離開了。
留下林念還在努力想着7号倉到底是在哪條街。
還有,她去了該怎麼找他?她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啊,而且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垂頭喪氣地歎了一聲,應該告訴他一聲,她叫林念的。
林念一臉遺憾,完全沒察覺到林燕翔正在走過來。
“怎麼又流血了?”
林燕翔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從她手上拿過書包。
緊張的檢查林念的耳朵,“你打耳洞了?”
“沒有……”林念心虛地低下頭去,“可能夾傷了,一直在流血。”
那個位置已經複發過好幾次了,就算不戴耳夾,有時也會無端端破皮流血。
“哎……”
林燕翔抖着手幫她摘掉另一隻耳夾。
這時她才驚覺沒摘耳夾的那隻耳朵疼得要命。
但是她不關心這些。
她問他,“哥,你知道7号倉在哪條街嗎?”
“不是叫你别戴了嗎?不聽話!”林燕翔扯着她走,“走,帶你去醫院。”
他的車停在祥叔的店門口,他把她往那邊方向扯。
“我沒事啊哥,我不疼的。”
她還要去上課呢。
“不疼也要去醫院,我不允許你有一丁點的閃失……”
林燕翔把她的書包給摘下來。
她校服上的那片血迹看上去觸目驚心,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林念看林燕翔這狀态,知道說什麼也沒用,隻能乖乖聽他安排。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定不要戴耳環……”林燕翔邊把車倒出來邊叨叨念,“喜歡哪隻,哥哥來戴就好了!”
“可是哥哥買的我一定要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