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茵的思緒被他打斷，滿腹狐疑，“那送她這個東西的意義在哪？”

“沒有意義，”葉淩楓不耐煩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

這麼說來，是她跟他之間的一個秘密嗎？

徐姝茵想戀愛腦發作，但又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特别是葉淩楓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那張臉讓她覺得，他對于這個送禮物的過程很是不爽。

心裡五味雜陳，攥緊不到她半隻巴掌大的半邊翅膀。

而葉淩楓在她沉浸不良情緒的時候，沒有打一聲招呼就走開了。

徐姝茵回到倉庫，一直不敢拿半邊翅膀出來給蘇橙月，因為她過來時身上都帶有什麼東西，蘇橙月一清二楚。

她怕現在送出去了，蘇橙月能分析出是葉淩楓送的，怕她感動而喜歡上他，所以一回去就縮在電腦前打遊戲。

期間，在蘇橙月學習時，找個借口下樓好久才回來。

呆到下午，葉淩楓他們還在玩，她跟蘇橙月先行離開。

路上她一直沉默不語。

去到站台等車時，她才從口袋裡掏出那半邊翅膀塞進蘇橙月手裡。

“這是？”

蘇橙月疑惑的看看手上的東西，又看看徐姝茵。

徐姝茵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和不開心，但是在努力壓抑着。

蘇橙月滿臉疑惑，“是新年禮物嗎？”

徐姝茵點頭，“嗯，喜歡嗎？”

蘇橙月莫名其妙笑不出來，但還是硬擠出一個，“喜歡。”

“嗯……”徐姝茵頓了一會兒，聲音啞得有點委屈的意味，提醒她，“回去放好，别弄丢了。”

“……好，”

蘇橙月越發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徐姝茵以往送她東西時，都是很開心的，對她又是摟又是抱的，還會故意威脅她弄丢的話就要接受打屁股的懲罰。

可這次，她送得這麼難受，叮囑她時忍着委屈藏着心疼。

“怎麼了？”蘇橙月捏捏徐姝茵的臉。

“橙月，你真的喜歡林燕翔嗎？”

“幹嘛突然問這個？”

“你回答我嘛。”

“……”蘇橙月垂下眼睑，“喜歡他不可以嗎？”

“可以。你答應我，一定要繼續喜歡下去，不可以變心的……”

“……”蘇橙月苦澀笑出兩聲，“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事呢……”

徐姝茵眼底困着淚水，啞聲道，“過兩天我再補個禮物給你。”

“隻要你開心，想怎樣都可以的。”

看她那患得患失的樣子，蘇橙月也強擠不出笑容來了。

公交車進站，蘇橙月把她帶過去。

徐姝茵上車前遠遠地往7号倉方向看，眼神帶着幽怨。

這剛好被蘇橙月捕捉到。

徐姝茵過分安靜且沉悶的在車上找個位置坐下，沒有像平時那樣隔着車窗跟蘇橙月做搞怪表情。

她甚至都沒有轉頭過來看車外的蘇橙月，而蘇橙月還是像往常一樣，等車先開走。

徐姝茵的車開走後，蘇橙月把半邊翅膀放進兜裡向人行道上走去，一直想不通徐姝茵被什麼所困擾，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明明早上出來的時候還很開心的。

而且，她還在走廊那裡跟葉淩楓獨處好久，應該心情愉快才對的。

蘇橙月掏出半邊翅膀又看了看。

它的造型是圓潤可愛型的，帶點重量，觸感舒服，冰涼冰涼的。

剛才徐姝茵塞手裡時，她被徐姝茵的情緒影響了沒注意看，現在才看出這塊挂件用的材質是玉石。

且在翅膀根底部刻有一個“21”的數字标記。

看到這個數字，蘇橙月的第一反應是哥哥的戰袍号碼21号。

這個号，她跟林晞漫追了三年多，已經熟得像是刻進DNA裡一樣了。

她還是蠻感動的，如果這不是徐姝茵給她定制的禮物，那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偏讓徐姝茵給買到了。

挂件的繩子是手工編織的，十分結實，她輕輕勾進食指裡。

這時頭頂傳來葉淩楓的聲音。“蘇橙月。”

蘇橙月的心髒縮緊一下，本能反應擡起頭來看他。

同時，手指合上将翅膀包進掌心，插兜裡去，刻意跟他拉開距離。

其實心裡有點不舒服。

想起他單獨叫徐姝茵出去走廊聊天，她的心髒就酸酸疼疼的，也不太想跟他說話。

避開那麼多人，肯定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吧。

蘇橙月壓制煩躁，拐進T字路口，沿着車道的邊邊走。

葉淩楓有走在人行道的習慣，她想，這是最自然的拉開距離的方式。

但是葉淩楓這次沒有走上面。

他走在她的左手邊，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她生悶氣，但又不敢讓他知道是因為他。

這僵持的氣氛持續到快到他家門口，才被他打破。

他直接攔在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聲音是被克制過的，“生氣了？”

蘇橙月被說中，更不敢擡頭看他，低垂下巴否認，“沒有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雖然這樣說，但她的臉是不受控制的繃緊，完全無法擺得自然。

“你在抗拒接近我，”

葉淩楓往前進一步。

蘇橙月下意識反應後退一步，“……那是你的錯覺。”

他收住腳，“為什麼？”

“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

“……你不要逼問我，”蘇橙月的聲音又啞又低，帶着顫抖，“我确實對你過敏，所以……”

所以……後面的話在她嘴裡含糊不清，更像是不舍得說出來。

“所以？……”他眼神暗了又暗，“要我離你遠點，對嗎？”

“對。”一個字也能讓她心口發疼。

“……”他沉默幾秒，吞咽一口酸澀，“那林燕翔呢？”

她那麼多次走近林燕翔身邊，真的一點也不過敏嗎？

蘇橙月順了順堵在胸口的悶氣，不介意再撒同一個謊，“一個暗戀而已，我可以讓它爛在夏天的泥土裡。”

葉淩楓徹底沉默了。

連帶吹過的風都靜止。

周圍都是一些玻璃破碎的聲音，仔細聽，那是從她/他心裡傳出來的。

蘇橙月面對不下去了，習慣性逃避地跑掉，甩葉淩楓一個人在冷風中。

門在葉淩楓身後“哐”的一聲關上，破碎的東西全數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