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在炫風俱樂部大門外等林燕翔，他們出來後，她一一打招呼，叫他們每個人的名字。
他們跟林燕翔打趣道，“你妹妹這認人的功夫神了，才來幾天啊，就把我們每個人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哈哈哈，那必須的，誰讓你們都長得那麼可愛呢。”
“去……哈哈哈。”
笑聲一片，林念也陪着笑，還不忘往裡瞧一瞧。
又是還有四個沒出來。
平時都是等林燕翔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悄悄地記住他們的，但來等三天了，每次都是這群人先出來，剩下三個遲遲不見人影。
他們一行人散去，林燕翔叫林念，“上車了吧？還在等誰？”
“沒有啊。”林念小吓一跳，急忙收回視線。
她剛準備上車，林燕翔的電話響起來。
她站一旁聽。
裡面的聲音是葉淩楓的，他叫林燕翔回去，“還沒走的話，回來一下，剛才沒找到你。”
“咦？”林燕翔疑惑不解。
他剛才急着出去見林念，所以換衣服後直接溜了。
“有重要的事讨論。”
“……這樣啊，”林燕翔看向林念，“我能不能把我妹妹送回家再過來？現在天快黑了，她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
“很快的，就十分鐘。”林燕翔謊報少幾分鐘。
“讓她進前台等。”
“……喔，好吧。”
林燕翔收手機調車頭，叫林念，“跟我進去吧，我還走不了。”
“好。”林念乖乖跟在後面。
把林念帶到前台後，林燕翔直接往會議室走。
裡面包括陸教練在内，五個人都在等他。他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笑兩聲才走進去。
陸教練對他說，“每天要注意查看群消息。”
林燕翔笑嘻嘻道，“是是，我知道了。”
他趕緊把群消息解除免打擾。
“開始吧。”
陸見逍示意葉淩楓。
葉淩楓開始分析敵手的優弱勢，和可能使用的戰略性招數，并針對其進行破解方案。
大家就制定的方案進行圍讨以及提建議。
這個過程林燕翔踴躍發言，但他發現有一個人從頭到尾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發言也不看人。
他的劉海總是把他的眼睛遮住，林燕翔一直想看他的真面目，但不管從哪個角度瞄過去，都沒法看清他的雙眼。
不僅如此，他的桌面空空如也，不帶筆不帶本子，就連手機也沒擺上來。
而且，神奇的是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覺，令林燕翔覺得，此人曾在他的腦海裡出現過。
大概是想象中被糊掉臉的一個片段，不算深刻但有印象。
他開小差遊神一會後，又被讨論聲拉回現實。
這次的對手有來自往屆全省排名前五，也有全國大賽裡的前三與冠軍。
可以說難度比上次的比賽要大很多。
打得好，會是一次出名破局的機會，也是一次全新的質的飛躍，意義非凡。
因此陸見逍十分重視。
“壞小子球隊是這次比賽中最難纏的對手，他們在場上垃圾話非常多，專攻對手的心理薄弱點，你們到時候注意點。”陸見逍給他們每人分發一份這支球隊的球員資料。
“除了壞小子球隊，還有一支球隊也需要格外注意，他們是前兩屆全國大賽的冠軍，目前準備角奪三連冠，估計會很拼命。”
“收到。”在場異口同聲，獨獨季廷舟一人仍是冰雕般坐着，嘴皮都沒動一下。
看不到他眼睛，林燕翔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什麼情緒，隻覺得他怪得很。
他不穿球衣也就算了，他們剛才在練球的時候，他竟然是坐在場外觀看的。
現在他的舉止像個外人，完全沒參與進來讨論策略的樣子，真不知道他這副樣子到了賽場上會如何打球。
“林燕翔！”
“是！”林燕翔被陸見逍一喝，神魂歸位，“在聽，哈哈哈，繼續繼續……”
陸見逍敲本子，林燕翔才發現他倒着拿資料夾。
“正經點，别開小差。”
“是是。”他哈哈一笑，急忙端正四肢。
會議開了将近兩個小時，林念在外面等到肚子餓得咕咕叫。
外頭天色漆黑，她站窗邊冷得直咳嗽，一雙小手凍得跟冰塊似的。
肚子一餓，她就容易發冷發暈。
想不到這個會議開這麼久，早知道剛才就該去買點東西墊肚子了。
她手腳有點綿軟無力，但還是撐着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路過一個自動售貨機，她停了下來。
看着裡面的飲料，有好些她不能喝的，不過還好，有純牛奶。
就是怕有點冰。
她站那兒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買，冷的奶她也喝不了，不喝又餓得暈。
“怎麼辦？好餓呀……”
她兩眼冒金星，彎腰扶着售貨機，撒氣的捶了兩下，“誰來救救我，哥哥……我餓！”
她對着手哈氣，連呼吸都是冷的風，直接灌進肺裡。
每次出現這種情況，第二天她都會生病，她怕了。
她盯着那支牛奶，愁眉苦臉的。
決定要買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隻戴着金屬鍊條的手，在她額頭邊上的數字按鍵按起來。
鍊條敲打在玻璃櫃上，發出的聲響是那麼熟悉。
滴滴幾聲，他購買了一支牛奶。
她剛才盯着看的那支牛奶在她眼皮底下被選中，掉了下去，“咔”地一聲從取貨口滾出來。
她呆滞幾秒，慢半拍擡頭。
先是黑色衣服上的鍊條映入眼簾，緊接着是幹淨白晳的脖頸和下巴，然後是俊挺的鼻梁，被劉海蓋出陰影的眼溝，和，永遠看不清的眼睛。
那個勾動她心思的熟悉感覺，剎那間敲下來，“是你。”
她沒想到在這窘迫的狀态下遇見他。
更不敢想她剛才那副樣子會被他清清楚楚看了去，她好丢人。
季廷舟彎腰撿起純牛奶，遞給她。
連他胸口都沒到的林念接過牛奶，仰頭擡眼，看他像看一道光，“謝謝。”
牛奶是涼的，但不冰。
可她的心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