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給足了安羽反應的時間。
安羽發現對方偷襲的一瞬間便擡手摸出槍。
沈涵其實并沒有打算偷襲他,而是在他擡手的瞬間順勢将安羽手中槍壓下,另一手剝下他手中的光腦,反手一甩,将光腦甩上了屋頂,防止他發出求救信息。
安羽握着槍的右手被她緊緊扣住,而左手還來不及揚起,就被沈涵咔嚓一下扣在了屋檐下的窗格上,用的還是三鴉專門用來扣犯人的黑手環。
安羽:“……”
眼前的女人又是一身濕透,白色的單衣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似乎他每次看見這個女人,她總是這般狼狽。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這女人臉上噙着危險的笑意。
安羽卻笑不出來。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今天的沈涵,比之上一次的沈涵更危險。
盡管今天他沒有被刀子格着,沒有被槍指着,可是背部莫名的冒着冷汗,一股深深的寒意從腳底直竄而上。
“安羽……啊,不對,在這裡應該叫你三鴉的部長。”沈涵扣住他的手,蓦地貼近他,故意将身上的雨水蹭他身上,“又見面了。”
安羽下意識後退一步想避開,而身後是木格子窗戶,退無可退,他低下頭,眸子冷冷看着眼前的人。
“三鴉内部果然出現了内鬼。”
沒有内鬼的幫助,沈涵怎麼可能這麼準确而迅速的找上自己。
“哎呀,部長現在該關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内鬼。”沈涵說着,踮起腳又湊了上去,故意将上身貼在他身上,反正是男朋友,不虧的。
安羽單薄的襯衫瞬間被對方身上的雨水浸濕,這個女人的身體,一如既往的冰涼,這一回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因為穿着單薄,體感溫度很低。
眸子微垂,他甚至能看到她胸前的春光,心跳不經跳漏了一拍。
上一回這個女人打了血清,心跳出其的快,這一回卻意外的很穩,盡管不想承認,但心跳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他刻意不去在意緊貼在胸前的柔軟,視線移到沈涵的臉上。
“你這一回又想幹什麼?”
沈涵計算着時間,她不傻,這貨能這麼淡定肯定還有後援,特意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當魚餌,讓自己送上門。
沈涵空出一隻手,欺身上前,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與自己對視。
她知道她的發小幾斤幾兩,腦子再聰明,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殺隻雞都殺不死,沈涵壓制他輕輕松松。
“沒什麼特别的事,隻是來提醒你一聲。”
沈涵可以肯定這貨完全不記得她,要是換作真實世界的安羽,自己若這般貼近他,他早就臉紅到耳根了,哪裡還能睜着雙無欲無求的眼睛盯着她看。
還我那可愛小傲嬌發小回來!
安羽眉峰一挑,以為對方來下戰書,煙灰色的眸子又冷又沉,“提醒你們帝娲的存在?放心,三鴉遲早将你們連草帶根除盡。”
既然提到帝娲,沈涵神色正了正。
“我隻是一個小角色,帝娲的存在不需要某個人特地去提醒。”
說完,她擡起頭,雙眼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隻是來提醒你,你做的那些不顧人命的實驗項目,我很生氣。”
沈涵不知道她那可愛的發小在這裡為什麼性格會變得這麼扭曲,她很生氣,卻又不能揍他一頓教他做人。
安羽剛想回話,卻聽對方又道,“還有,在離開這裡之前,給我守好你的節操,再亂親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想起他對茜那股勁兒,沈涵就覺得惡心。
她覺得自己頭上現在綠得發亮。
一個月沒到呢,就敢給她戴綠帽子,果然這個男朋友不能要了吧。
安羽聽見她最後那句話,眸光一頓,蓦地一滞。
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對方微涼的氣息灑落在耳邊,捏着下颌的指尖有些涼,這個溫度莫名的熟悉,他很快回過神來,薄唇輕勾着,一雙灰煙色的眸子幽深如潭。
“沈涵,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冷,仿佛寒冬臘月飄着的飛雪,讓人有種打哆嗦的感覺。
“将你的髒爪子移開,你再敢碰我一點,回頭你的手别想要了。”
沈涵直視着他那雙深沉的眸子,仔細端詳他的表情,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是真的,是真的厭惡。
“喲,生氣啦?”沈涵眉頭也不皺地道,“你一個男的,還擔心我會強|上你不成?”
說着,她故意掂起他的下巴,調戲道,“嗯,這張臉蛋嘛,長得确實不賴,不過,你未免也太自戀了點。”
其實這貨和道顔一樣,有潔癖,醫生嘛,很正常的。
他不喜歡,沈涵便偏要惹他,将身上的雨水全蹭他衣服上。
“我不喜歡人家碰過的東西,所以,安羽,管好你的上半身和下半身。”
安羽沉着臉,“沈涵,你找死。你若落在我手裡,我絕對會打斷你的雙手雙腳。”
雖然對方眼中的殺意是真的,沈涵表示絲毫沒有感到威脅。
“行啊,前提是你先抓到我。”
時間差不多,得撤了。
她面無表情道,“安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剛想松手跑路,突然想起什麼,沈涵倏地頓住了腳。
“在你打斷我雙手雙腳之前,還是先讓我打斷你的腿吧。”
這裡是個虛拟的世界沒錯,他們的身體是一堆數據也沒錯,但特麼腦子是真實的,反應也是真實的。
與其時刻擔心這貨給她戴綠帽子,還不如直接廢了他。
沒收作案工具。
同樣都是沒了記憶,也不見她扭頭就另外找個男朋友啊,憑什麼要被這貨綠?多不公平的說。
他都要打斷她的雙手雙腳了,她還忍他幹嘛。
現在就教他重新做人。
安羽聽見她的話,眉頭一擰,一時沒反應過來。
隻見沈涵毫不猶豫毫不遲疑,屈膝擡腳,運足了勁一腳朝他□□踢來。
腦中閃過咔嚓一聲。
有什麼東西碎了。
無法承受的痛疼傳來,安羽頓時卷縮在地,痛得連叫也叫不出來,臉容扭曲,眸中泛起淚光。
沈涵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道,“很痛吧?對不起,不過你派了那麼多得力幹将抓我,我前前後後受了不少傷,也很痛的,咱倆算扯平了吧。”
強烈的痛楚侵占着意志,冷清的女聲隐隐傳來提醒着他,“記住我說的話,安羽,你要是髒了,我可不要你。”
“沈……涵……”
讓他永生難忘的兩個字從他牙縫裡擠出,安羽捂着下身,睜着噬人的眸子看着那道人影跑進雨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