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遠處，方夢澤正在和一個女人打得不分上下。

與方夢澤一身修理工一樣的工裝衣服不同，那女人穿着淺藍色的ol套裙，襯衫塞到裙裡，腰細臀圓，修長的大長腿裹着黑絲，大波浪長發随着打鬥動作甩動。

水湶揉揉眼，突覺畫風都不一樣了。

“好正點。”

臉也長得不錯，就是看起來有些嚴肅，熟女禦姐系。

可惜好像是敵人。

水湶左右望了眼，除了飛船，這附近也沒有别的埋伏點，應該安全。

他貓着腰，快速跑到楊碩明跟前，伸手到他鼻下一探，還有氣。

正當他想将老楊拖回飛船内時，那邊正在打鬥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水湶立馬頓住動作，擡頭看向背向他的女人，似乎察覺到後面的動靜，那女人緩慢轉過身來。

水湶當機立斷，順勢往老楊身側一趴。

茜微微側了側頭，眼角掃了眼身後那一堆屍體，嘴角輕勾了下。

“該放棄了。”

她對眼前有些狼狽的方夢澤道。

方夢澤擡頭擦了下嘴角的血漬，雙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穿着一身職業正裝的人。

“不，除非你殺了我。”

茜眨了下眼，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仿佛這句話她聽了無數遍一樣。

“好吧，但你知道，這并不會讓我們雙方都如願。”

她話剛說完，方夢澤就一腳撂起地上的鐵棍朝茜刺了過去。

聽見打鬥聲又起，水湶偷偷睜開眼瞄了幾眼。他不明白為什麼方夢澤沒有用她的異能，而是選擇肉搏。

為什麼有挂都不開？

正當他想不明白時，方夢澤一棍子戳進了那個女人的胸口。

即便是被一根鐵棍刺穿心髒，茜臉上也沒有半點痛苦的神情，她手捏着那要鐵棍，開口重複道：

“該放棄了。”

方夢澤沒有回話，用力一把将刺在茜胸口的鐵棍拔了出來，本來以為眼前的人會倒地，卻沒想到，茜整個人如同畫面定格一般，停在了這一幀。

兩秒後，滞住的畫面閃了閃，接頭如同破碎的鏡子一樣，化為無數碎片，消散于無。

方夢澤看着眼前這一幕，腦子“嗡”的一聲，嘴唇微張，雙眼大睜，表情凝固，懵在當場，手中的鐵棍也無力握住，落在黃沙地上。

滞了幾秒，她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聲音發出一聲尖叫。

“oh，no……”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目睹了全過程的水湶，比方夢澤還要懵逼，剛剛那個女人，就這麼消失了。

方夢澤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是假的？

還是，她是假的？

這個世界是假的？

難道，他們還在星球遊戲裡還沒有出來？

如果是這樣，他還能接受，這不過是個遊戲，一個遊戲罷了，他是真的。

他不可能是假的……

“你好，方夢澤特工，恭喜，這一次你走得比上一次更遠。”

女人的聲音再次打斷他的思緒。

水湶心頭一突，那個剛剛消失的女人，完好無損的再次出現了。

方夢澤睜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用一種無比複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茜。

“我們現在在哪？”

茜回道，“放心，你們的身體很安全，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方夢澤扭頭望了一圏周圍，她緩慢的彎下腰，将地上那根尖銳的鐵棍拾起。

“所以，這一切，全部的一切，都隻是個模拟，你們把這些投射進我們的腦子裡對不對？”

茜抿着不達眼底的笑容，如實回答：

“不可否認，你們果然是帝娲頂尖的特工，将你們關在放松心境的地方反而會讓你們産生懷疑警惕，大腦活動頻率一直不平穩。”

“經過多次研究，讓你們忙碌起來的最佳方式，就是不停的給你們制造任務和麻煩，你們天性便是如此，平穩的生活反而并不适合你們，你們需要一個用來打的東西，一個目标。”

方夢澤臉色極其難看，她動了動幹澀的嘴唇。

“比如你們，比如三鴉。”

茜點頭，“是的，但這裡是這一層程序的終點，我們還在繼續編程，但跟不上你們的速度，你們總能越來越快地突破出來。”

“因為陸離特工和沈涵特工一次比一次快的突破，我們需要将程序的資源都投放在二層編程裡，一層編程或許會有些不盡人意，但是我們會盡快擴大世界的邊緣。”

“能不能問一句……”方夢澤擡頭，“是因為陸離突破得太快，所以你們将她丢進了二層虛拟程序裡？”

茜依舊保持着她那不變的笑臉。

“是的，陸離特工雖然沒有異能，但意志力卻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強，直到我們建立二層程序，她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方夢澤得到想要的信息，她淡淡道，“所以，沈涵她們現在，是在模拟程序的模拟程序裡面。”

茜答道，“可以這麼形容。”

方夢澤不知道想到什麼，勾唇笑了笑。

“你們惹了最不該惹的人。”

茜不知道她說的是她自己，還是陸離。

“一層程序你們現在已經突破，我隻能清除你們的記憶，讓你們重來一遍。”

方夢澤道，“你們清除了我們的記憶，隻會讓我們越來越厲害。”

茜不置可否，“是的，記憶有痕迹，人類的大腦和情緒太複雜了，即便是編程，也抹不開痕迹。”

方夢澤緊緊握住手中的鐵棍，堅定回道：

“那麼，我們會戰勝這個痕迹，我們最終會逃脫的。”

說着方夢澤跳起，手執長棍，沖起她。

茜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口中慢慢數着倒數：

“4，3，2、1 ——”

畫面重設那一刻，方夢澤大叫了一聲，“礦泉水……”

下一秒。

方夢澤猛地睜開了雙眼，眼前的光屏還在跳動，她扭過頭，沈涵和道顔還睡得好好的。

她偏了偏頭，感覺有點跟不上自己的節奏，半會，才擡手繼續敲鍵盤。

楊碩明走進來喚了一聲，“準備好了嗎？得出發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代碼，敲下運行鍵。

“好了，我給道顔留了條信息，她看到就會明白，沈涵的記憶問題不大。至于下線的後門，現在可沒有時間讓我們設後門了不是嗎”

說完，方夢澤滞了一下，秀眉輕蹙，怎麼好像說過這句話。

楊碩明見突然坐在座位上發呆，問道：“怎麼了？”

方夢澤站起身，搖頭，“沒事，出發吧。”

她有些晃然的走到飛船艙門前，看着老楊打開機器人的開關。

【編号風昊7521為您服務。】

【許久不見，楊碩明特工，方夢澤特工。】

“确實在點久了……”方夢澤點開光腦，“7521，具體指令我已發給你。”

等等。

這句話為什麼會這麼耳熟。

【收到指令。】

【确認任務中……】

【第一項任務，保護沈涵特工、道顔特工。】

【第二項任務，保護飛船。】

【風昊7521确認任務。】

【祝兩位順利完成任務。】

方夢澤恍恍惚惚的坐上飛行摩托，朝7521揮手，脫口而出的話根本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如同程序設定好一樣。

“7521，沈涵她們就交給你啦……”

這句話，她曾經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