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道顔對一左一右兩位‘門神’說,“既然叫我過來做助理,那讓我進去吧。”
陸離擡手攔住她,“部長的意思是,在他完成手術之前,任何人都不準踏進這扇門,包括茜女士。”
道顔:“……”
怪不得,剛剛茜沒有進去。
受點兒傷,還挺矯情的啊,連看也不給外人看。
哎,不對啊,這貨現在不是倒貼茜嗎,連茜也不給看?
狗男人的心思,看不懂。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陸離才收到安羽的命令。
三人走進屋内,繞過一排排實驗器材。
道顔撩起墜地的實驗室白布,機器人正在收拾術後垃圾,連工具也收走了。
隻見安羽躺在床上,眼簾低垂,臉上死白死白的,神色一片疲憊和透着淡淡的生無可戀,甚至有點兒安祥的過了頭。
聽見三人進來,他也沒有擡眸看一眼,陰沉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咋了這是?
床上的病人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嘴唇,“陸離,你給我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部長。”
“道顔,你等一會給我打一支特效血清,大約十分鐘後,我身上的止痛劑就會失效,你準備一下,加重劑量。”
“加重劑量會讓身體産生抗藥性……”
“你加重就是。”安羽打斷她的話。
道顔怯怯住嘴,“是。”
“華亭。”
華亭上前兩步,“在。”
“将北城區翻過來,把沈涵找出來。”安羽眸中閃過血光,語氣聽着卻極其的平靜,“别用緻命武器。”
道顔一聽,不用緻命武器,這貨難道……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聽安羽咬着牙道,“我要親自打斷她的雙手雙腳。”
道顔:“!!!”
沈涵這一手仇恨,拉得不錯。
安羽在現實世界有多愛她,在這個虛拟世界就有多想她死。
華亭瞄了眼眼皮不曾擡過的安羽,沉聲回道,“是,部長。”
照常來說,華亭是三鴉總部的安保總負責人,她留守在三鴉才對,而現在,安羽要她去搜捕沈涵,反而讓陸離留下做他的保镖。
她不知道安羽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是報複她,還是猜到了自己是内鬼。
不管是哪一個。
都不好應付。
華亭領命下去。
安羽才擡起眼簾掃了一眼道顔,“我自己的傷我自己來處理。”
說完這一句話,他頭一歪,直接暈睡了過去。
道顔撇了撇嘴。
“挺倔的……”
她掃了眼雪白的被子,真的好想掀開看一眼這貨到底受的什麼傷,連看都不給别人看一眼。
立在一旁的陸離掃她一眼,似乎看出她的意圖,冷聲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道顔伸到一半的手,縮了回來。
她暗中撇了下嘴。
轉過身拿出實驗桌上的特效血清,推出針管,毫不憐惜,用力紮進安羽的手臂。
床上的病人睡得很沉,不過大約是紮得痛了,手臂肌肉輕顫了下。
安羽這一躺,就躺到了第二天。
兩人這一守,也守了整整一晚上。
道顔趴在實驗室的椅子上,半夢半醒間,聞着淡淡的咖啡味,她揉了揉眼,頂着個黑眼圈瞅了眼精神依舊抖擻的陸離,見對方正端起杯子。
“咖啡?”
陸離聽見聲音,回頭看她一眼,“來一杯?”
“謝謝。”
道顔站起身,伸了伸腰,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醒了,我去洗個臉,準備一下藥物。”
說完,她走出實驗室,坐電梯回到自己的實驗室。
随便洗了兩把臉,又換了件白大褂,接着推着安羽需要的藥物和血清上樓,出門前想起點什麼,又回頭打開實驗冰櫃,将裡頭的藥劑注射進血清裡。
将空管用清水沖了兩遍才扔進垃圾簍裡。
推着治療小推車走進電梯,電梯關到一半,一隻手按住了門。
“等一下。”
正是出任務回來的華亭。
“道博士早上好。”
華亭走進電梯,按下17樓。
“早上好。”
電梯剛要關上,又按一隻手截住。
“等等。”
男人的低沉的聲音響起,那熟悉的音線,讓道顔心頭猛地打了個突。
她擡起頭,關到隻剩下一掌寬的電梯緩緩打開,站在電梯外的男人,身形挺拔,肩闊腰窄,墨黑的短發,皮膚上健康的小麥色,五官深邃,眼神銳利。
淩烨。
道顔:“!!!”
我去!
竟然是淩烨。
淩烨啊!
當年帝娲的特工,實則三鴉卧底,反骨仔淩烨。
她的前男友淩烨!
她死了八百年的前男友淩烨啊!!
是的,淩烨在真實世界裡已經死了。
媽耶,垃圾虛拟程序,要不要這麼搞她?
淩烨看了眼電梯内的兩人,視線落在道顔身上,眉峰一挑,邊走進電梯,邊問候了句:
“早安,兩位女士。”
“早。”回答的是華亭。
電梯再次合上,合到一半,又被人截住,這次還是華亭。
“我突然想起還有報告沒拿,你們先上去吧。”
說完她朝道顔wink了個眼神,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她快步走出電梯,頭也不回的離開。
道顔:“……”
啥意思?
她剛剛那眼神啥意思?
千萬别告訴她,在這個世界,淩烨還是她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