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眉頭微擰,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撫上了那幾抹淤青,低沉的語調帶着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柔意。
“嬌皮嫩肉的……”
沈涵扭過頭,避開他觸碰。
“别碰我。”
她躲避的動作讓安羽剛升起的丁點愉悅立馬又化為虛無,臉色蓦地陰沉下來。
輕微的觸摸立馬改為鉗制,雙眸死死盯着沈涵的臉。
“你别想逃跑了。”
沈涵被他倏然強硬的态度和冒着怒意的雙眸震住,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麼好。
見她沒有再回嘴,視線也不再躲避,安羽這才松開手指,慢條斯理的戴好手套,拿起一劑藥劑,嘴上說得強硬,動作卻極其輕柔的将針管紮在沈涵的手臂上。
沈涵頓時覺得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低低的話語從她口中溢出:
“現在……是什麼情況……”
安羽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朵響起,“隻是輕微劑量的地..|西..|泮。”
見後者眼眸迷糊的眨了下,臉上露出懵懵的神情,似是聽不懂自己說的話,安羽心頭某一塊蓦地軟下來,冷漠的臉容緩了幾分,他解釋:
“鎮靜劑,你不是給我打過嗎?”
“什麼?”沈涵搖頭掙紮,“别,别……”
安羽按住她亂掙紮的手。
“你最好留着點兒力氣,我恐怕沒有給你準備太多的止疼藥。”
沈涵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未知的恐懼慢慢襲上心頭。
“你不是安羽,你不是……”
真正的安羽不會這麼對她的,眼前的人,已經被洗腦,他的行為,隻不過是一堆編程數據。
沈涵在心中說服自己,她不想記恨這個已經被洗腦的男朋友。
安羽放下注射器,扭頭對上沈涵逐漸迷離的眼眸。
“别這麼說,這就是我,我就是安羽。看來你們完全不了解我。”
沈涵看着他又拿起一支注射器走上前,她側了側臉。
“行吧,這又是幹什麼?”
沈涵咽了口唾沫,說話有些力不從心:
“我知道你在這裡,喜歡把活生生的人,折磨到死。”
安羽看着她緊張帶着驚慌的臉,回道:
“我的工作,不僅僅是為了清除威脅,而是加深他們對異能的理解。科學常常與風險相伴,有些意外傷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涵輕哼一聲。
“都能發表感言了。”
安羽對她的冷嘲毫不在意。
“我的工作幫助他們變成正常人,至于我現在麼……我很好奇你的異能會是什麼。”
頓了下,他一字一句道:“你說多制造一個‘你’出來,怎麼樣?”
沈涵聞言徹底驚了,本有些模糊的意識瞬間拉回一絲,她顫着聲音喊道:
“什麼?不要不不不……”
這還不如打斷她的雙手雙腳呢。
“噓噓……别激動。”安羽再次伸手按住她,撫慰道,“我跟你說過,盡量給自己留着點力氣。”
沈涵哪裡還鎮靜得下來,她無力的掙紮着,雙眸浮起抹水色,忍不住開口哀求:
“安羽,别,别這麼對我。”
安羽伸手撥開她臉側的發絲,看着她的雙眸漸漸泛起一抹水霧,不知為何,他的心口又莫明的抽了下,眉心蹙了蹙。
“沈涵,你也知道害怕。”
他的手指順着她的下颌線,落在頸項間的衣領上。
指尖輕輕一挑,将黑色作戰服的紐扣打開,斜斜翻開左側的領子,黑色的蕾絲托着雪膩膩的半圓,幾抹血色沾在上頭,視覺沖擊極強。
安羽眸光一凝,深邃無底的黑眸幽幽。
沈涵隻覺胸口忽地一涼,她垂眸看了眼,不待她出口罵人,肩膀處猛地又被紮下一支藥劑,針尖細微的疼痛傳來。
沈涵眉頭擰了擰,傷口處的劇痛漸輕,慢慢失去了感知。
是麻藥。
安羽自顧自道:“你是三鴉目前最有價值的異人,當然不能被一顆子彈影響到發揮。”
他拿起紗布,艱難的将視線從那白膩的胸口縮回,落在肩膀處的槍傷上。
沈涵眼神迷離,鎮定劑和麻藥的作用讓她眼皮有些重,可她不敢睡過去,她眨着眼睛,盯着隔離室裡的天花闆,偶爾轉動眼珠,看一眼正在給她處理傷口的安羽。
左側肩膀已經麻木,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安羽的動作似乎很輕柔,還怕弄疼了她一樣,而那張俊臉,早已染上了兩抹紅暈。
沈涵眼眶濕了濕,即便是編程,一個人的某些習慣是不會變的。
他是安羽,他又不是安羽。
安羽熟練取出子彈,縫合傷口,清理血漬,最後再斯條慢理的給沈涵扣上衣服的扣子,動作輕柔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他瞅着沈涵額頭上的擦傷,眉心微微皺起。
“反正順手,順便給你處理完算了。”
口中說着嫌棄的話,手上卻早已摸起了塊綿布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沈涵眨了下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眼神時而聚焦,時而渙散,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身體的觸感變得有些遲鈍,隻能任由安羽擺布。
恍惚間,她聽見安羽沙啞而低沉的喃喃聲,不知道在說什麼,她試圖集中注意力,聽清他在說什麼。
倏然下半身傳一陣涼意,沈涵疑惑的垂眸一看,發現不知何時,她的雙腿被架起,下半身蓋着一塊無菌巾,平坦的小腹處抹了些凝膠,涼涼的擱着一個探頭。
棉布沾着冰涼的藥水擦拭過私密處的觸感傳來,她又是一縮。
沈涵試圖理解周圍的情況,她張了張嘴,聲音微弱。
“……安羽……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問話,安羽擡了擡頭,對上她探究的視線。
“你認為呢?”
他按了按沈涵腹上的探頭,接着扭頭看了眼儀器上的數據。
沈涵随着他的視線,想看一眼他在看些什麼,可什麼也看不見。但她大概能猜到對方想做什麼。
安羽放下探頭,拿起一旁的工具消毒。
倏然一個冰冷的東西撐開了她的某處,沈涵扭了扭,想掙紮,全身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眼底紅意漸深。
“……不不,安羽,不要這麼對我……”
想起在哀量山才看見的“人”,沈涵越發驚恐,忍不住哭出聲。
安羽擡眸,“還痛?”
他似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實驗台上已經打空的注射器。
“應該不會痛了才對……不過,你踢我一腳,我取你一些東西,很公平嘛。”
見她無力掙紮開始咽哽,安羽不由得又放輕手上的力道。
“别亂動,不能再給你打太多麻藥……”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腹部傳來,眼底的水霧化為淚珠,從眼角淌下,沈涵哭喊道:
“安羽,别……别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