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下，才沉沉開口，“所有的屍體埋在那裡。”

淩烨補充，“萬人坑就是這麼來的。”

“既然這樣，挖坑就行。”道顔來回劃着圖片，“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

忽地，指尖劃到一張音樂噴泉的畫像。

“這張照片……”她道，“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她做的事有些多餘到……很讓人懷疑嗎？”

她扭頭望一眼沈涵，腦海裡劃過一些信息，忽而想起什麼來。

沈涵擡眸一看，心頭閃過什麼，眉頭輕蹙。

“那個女人也是個神經病。”姚鴻與道，“沒人知道她做的事情為了什麼。”

“我們……”道顔擡頭詢問衆人，“我們能不能開一架小型戰鬥機去勘察一下？”

淩烨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麼，不過還是應道：

“沒人說不能。”

姚鴻與：“需要召集人手。”

道顔說，“隻是偵查，不需要太多人吧。”

沈涵道，“我和你去吧。”

淩烨接腔，“還是我和她去吧。”

雷钰再次舉手。

“你們都去，我不去的話，好像顯得我不太合群一樣，那我也去好了。”

華亭歪頭，“我都行。”

哪裡需要往哪搬。

道顔掃幾人一眼，不是傷就是累要不就是前男友的隊伍，她抹把臉，用剔除法。

“沈涵你需休息，華亭你也一樣，都是被關了一天的人。雷钰你的異能現在也憋不出來了吧，至于淩烨，你不用回三鴉打探消息嗎？”

姚鴻與舉手笑道，“不好意思兄弟們，看來是我勝出了。”

淩烨望一眼時間，對道顔叮囑一句：

“那你小心一點。”

道顔點頭，“知道了。”

于是，回三鴉打探消息的回三鴉，傷員休息的休息，剩下陸離和裴隊還有一隻貓面面相觑。

水湶：“……”

那他呢？

他去哪？

正當水湶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時候，道顔回過頭朝他喚了一聲：

“礦泉水，走了，出任務。”

水湶二話不說，扭頭就跟上她的腳步。

姚鴻與扛着裝備，見狀眉一挑。

“啧，這隻貓成精了吧。”

道顔瞧他一眼，幽幽開口：

“真成精了，又怕吓死你。”

要不是沈涵攔着，她剛剛都想讓衆人看看這個“證據”。貓都會說話，還有比這更無法相信的事情？

相比之下，虛假的世界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吧。

*

三鴉總部。

“你又分心了。”

那聲音輕嘲道。

安羽手中動作頓住，微微凝眉，冷聲回道：

“如果你能安靜些，我早就完成任務了。”

“我什麼都沒有做，平靜不下來的是你。”那聲音指責道，“是你的思緒在瘋狂亂竄。”

安羽眸光微斂，“你一直在說話，我無法思考。”

“不。”那道聲音說道，“是你在想她。”

安羽聞言擡起頭，摘掉護目鏡，這一次他沒有反駁，而是道：

“我在做抑制她力量的東西，想起她有什麼不對？”

那聲音說，“你連沈涵的異能到底是什麼都還不清楚，怎麼抑制她？”

安羽沉吟半會。

隻聽平靜帶着丁點諷刺的聲音繼續道：“沈涵沒有異能的時候你都無法控制得住她，現在的她，異能強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你拿什麼控制她？”

“閉嘴。”安羽低聲喝道。

“你就是害怕自己落她的下風，連壓都壓不住她，才妄想制造出能抑制她異能的東西。”

被拆穿心思的安羽臉色沉下。

“我讓你閉嘴。”

“你控制不住她的，她那麼強大，那麼耀眼奪目，那能是你這種陰沉沉隻配待在黑暗裡的人能觸摸得到的。”

“你住口。”安羽怒道。

“她已經對你失望之極，連正眼都懶得瞧你一眼。好不容易控制住她，可惜你沒有抓住機會，讓她又逃了，她遲早會投入别人的懷抱……”

安羽一把将案上的雜物掃下地，雙頭抱着頭大喊打斷他的話。

“我讓你住口，閉嘴閉嘴——”

可惜那人卻故意不如他的願般，繼續用語言刺着他的心口。

“該閉嘴的是你，我隻不過是說出了你的想法而已，你在害怕，你害怕她逃出你的控制範圍，你害怕……失去她。”

“别再擾亂我的神經……”安羽大叫，“滾——”

剛準備敲門的貼身保镖聽聞這一聲吼叫，正欲敲門的手滞了下，他門都還沒敲呢，就叫他滾？

遲疑半會，保镖才扣響房門。

裡頭沉寂半晌，才低聲開口道：“進來。”

貼身保镖走上前，比機器人還不帶感情的音調一如往常彙報。

“部長，茜女士醒了，說要見你。”

安羽聞言回過頭，翻湧着暴戾的眸子眨了眨，斂起神色。

“走，上十八層。”

說着，他擡腳走出實驗室，一邊理着衣服，一邊往電梯方向走去。

“茜，你終于醒了。”

安羽走上前，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握住茜的手，眼裡泛着擔憂。

“你被打中了心髒。”

“安羽。”茜扭過頭，低聲說道，“完成任務。”

茜根本不在意她到底是被打中了心髒還是哪裡，因為，她根本不會死。

現在控制這個虛拟遊戲程序的是他們種族，隻要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她能馬上下線，取而代之的不過是編程的數據。

一具殼子，生與死，好與壞，一段編程就能決定。

比如她現在的軀體，程序那邊早已給修複好。

安羽點點頭，保證。

“我會的，我會将他們一網打盡，我一定會給你複仇。”

“不是這個。”茜搖頭，“我是說，完成流水項目，你不是說隻差一步了嗎？那完成它。”

“可是，反抗分子還在逃，不把她們抓住，我沒法安心。”安羽道。

“反抗分子的事情交給其他特工去處理，你現在的任務是流水項目。”

她頓了下，繼續道：“我想接受F134項目實驗，安羽，我需要力量。”

“我們現在發現了一個超強大的異人。”安羽勸道，“等我們抓住她，研究完她的異能，你再受試。”

“不，F134項目已經成熟，不等了，我不想再有人謀殺我的時候，我卻無力還手。”

茜知道他所說強大異人就是沈涵，安羽不提沈涵的名字，她也不會主動提起。

茜當然想得到沈涵的力量，但目前看來，還有些困難，那麼多的異能，總有一種能打敗沈涵的。

安羽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半會點點頭。

“好，聽你的，都聽你的。”

他站起身，示意候在一旁的醫生和助手。

“準備F134項目實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