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猛地睜開雙眼，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恒溫器，以及——

熟悉的隊友表情。

他從艙裡坐起，望着空空的雙臂，怅然若失，好半晌才回過神。

道顔望一眼神情各異的幾人，不确定開口叫了聲：

“大家……”

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陸離迷茫開口，“難道我們在循環模拟中？”

最先醒來的裴越抹了把臉，很是無力回答：

“大家都有剛剛的記憶吧，如果是循環，他們應該會清除掉我們的記憶，不過……這隻是我們對循環的一種刻闆印象，也沒人規定一定要清除記憶。”

陸離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在虛拟世界裡？”

道顔點頭，“極有可能。”

循環模拟的前提是，他們必須還在虛拟世界中。

“靠！”雷钰罵一聲，“他們到底想怎麼樣？”

“等等——”道顔扭頭望向安羽旁邊的恒溫器，裡頭空空如也，“沈涵呢？”

她焦急問還在懵逼的安羽：

“沈涵呢？”

安羽收回心神，眸子眨動幾下，沉聲道：

“或許在别的地方。”

裴越忽地想起什麼，“剛剛你是怎麼發現沈涵是假的？”

安羽想了想回答，“隻是直覺。”

衆人：“……”

單單靠直覺你就敢開槍？你的直覺錯了怎麼辦？如果是真的沈涵，那不就死翹翹了？

眼看幾人就要出聲讨伐他，安羽隻得解釋道：

“沈涵是異人，而且是個雙異能者，她的兩項異能都很強大。”

衆人瞬間反應過來，那個‘沈涵’自始自終都沒有使用過她的第二項異能，使用第一項異能時也反應平平，确實不在同一個檔次。

道顔神色平靜，她問出所有人的疑惑：

“那你又怎麼确定第二個沈涵是真的？你怎麼确定我們是真的？”

心髒反反複複被現實與虛拟欺騙折磨，崩潰完又修補，反複錘打下，她現在已經能平靜的接受一切。

不管是在真實的世界，抑或在虛拟的世界，自己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她就是她。

就這樣吧，無所謂了。

真的累了。

安羽垂下眼簾，低低回答，“我就知道她是真的，至于你們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他擡頭，“我不确定你們是真是假，真的假的，戰鬥到底，不就知道了嗎？”

陸離是行動派，她利索截斷了扶手作武器，走在最前頭。

“還要我開口邀請你們嗎？”

衆人互瞅一眼，利索跟上。

警報聲響起，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

即便這一回沒有沈涵助力，但正如雷钰所說的，非機械人保镖都很脆，麻溜開幾個大的，幾招收拾幹淨。

幾人很快平推到負一層，遇上同一批機械人保镖。

“這場面有些熟悉啊。”雷钰回頭叫道。

陸離邊開槍射擊邊說，“唯一不同的是，少了沈涵。”

即便那個沈涵是假的，但少了一個輸出，還是異能輸出，幾人與機械人對戰起來有些吃力。

“如果是循環——”裴越建議，“我們再苟一下，支援就到了。”

衆人明白他的意思。

一會華亭、老魚還有礦泉水就會出現反殺機械人一波。

果然，當雷钰就快支撐不住機械人保镖強烈炮火轟擊的時候，華亭他們出現了。

然而，這一回的屍體後，隻出現了一男一女，少了一人，少了——

老魚。

熟悉的少年清脆嗓音帶着幾分驚訝。

“天啊，不會真是的在循環中吧？”

兩隊人馬相互瞅幾眼。

“大家——”華亭以同樣的語氣不确定問道，“都記得吧？”

衆人點頭。

“我涵姐呢？”水湶左瞅瞅右瞅瞅就是沒見沈涵。

道顔回答，“沒出現。”

華亭和水湶聽到她的回答，沒出現，而不是沒在。

雷钰問：“那老魚？”

華亭搖搖頭，“我一醒來，就沒發現他。”

衆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當中。

據他們目前能肯定的信息，虛拟世界分一層和二層。

一層因為編程不給力一直在某個節點開始循環，二層因為沈涵的‘滅世’行動已被打破。

目前猜測的信息，他們可能在編程的三層當中。

而三層，同樣因為編程未完善，他們現在正循環。

一層的循環事件是相同的人物相同的事件不停上演，且循環記憶會被删除。

然，他們現在的循環記憶不但沒被删除，人還少了兩個。

最重要的是，身邊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

“老魚不在，沈涵也不在……”道顔低頭沉思片刻。

“兩人相同的特點是，都是模拟出來的。”

她擡頭掃一眼同在思索的衆人，“這反過來不就證明，我們是真的？”

裴越皺着眉頭，平靜的說，“這隻是一種猜測，他們不一定按套路出牌。”

華亭點頭同意。

“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困住我們，模拟出來的人物擁有那個人相同的思維，是真是假很難分辨，或許我們根本就沒在同一個模拟中，隻有自己是真的，其他人都是假的，也不是不可能。”

道顔沒再說話。

一直沉默的安羽道：“同一個模拟比一人一個模拟更容易編程。”

陸離沒有猶豫，“現在也不是分析是真是假的時候，我們要找到打破循環的方法。”

裴越望向安羽，“這是你編的程序，怎麼打破循環。”

安羽望幾人一眼，幽幽開口：

“我從來沒說過，我們是在循環中。”

道顔很快get到安羽的話，眼含期待看了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