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感覺有點冷,睡眼緊閉着,手卻下意識的摸向身旁的人,發現手一空,他倏然睜開雙眼,視線着急的尋找。
隻見沈涵正坐在床尾,抖着被子不知道在找什麼。
安羽迷茫問,“你在找什麼?”
沈涵回過頭,也有些茫然。
“沒……沒什麼。”
安羽坐起身,長臂一伸,連人帶被再次攬進懷裡往後一躺。
帶着濃濃的睡意道:“還早,再睡一會兒。”
沈涵眨着雙大眼,安靜了一會,想起什麼她爬起來收拾利索,無視安羽的怨念撇下他去找道顔。
“喂道顔,你給我們吃的緩解焦慮的藥有什麼副作用沒有?”
從虛拟世界出來之後,道顔給每個人都開了藥,沈涵這兩天都有吃。
道顔從一堆血清中擡起頭,她反問:
“你出現什麼症狀?”
沈涵直接道:“做惡夢算嗎?”
道顔想了想,“我開的藥隻是鎮靜、緩解焦慮的作用,隻會讓你睡得更香,你就是做夢也不會記得。”
頓了下,她又道:“不過,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做惡夢代表你最近心理壓力過大,受負面刺激情緒波動較大,焦慮障礙,創傷後應激障礙等等……”
她看着沈涵,說道:“嗯,我給你加大藥量吧。”
沈涵立馬擺手拒絕。
“不不不,就這樣吧,我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道顔幽幽瞅她一眼,沒有說話。
沈涵問道:“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她什麼意思?
道顔繼續用那雙審視的眸子打量着她,看得沈涵汗毛都快要豎起的時候,才開口道:
“有意思,你竟然沒有問我要藥。”難道安羽自己給自己打了藥?不可能。
沈涵不明所以,“要什麼藥?”
道顔勾了下她的領口,脖子到鎖骨處膚色白皙,半點痕迹沒有。
“所以,你們什麼也沒幹?”語氣帶着失望,以及濃濃的鄙視。
某人有心理陰影了吧,絕對是有心理陰影了吧。
沈涵聽見的話蓦地反應過來,聽懂她剛剛話中的意思,一把将她的手拍下來。
“都快要分手了,你覺得呢?”
道顔眯着眼看她,“是嗎?我賭你們分不成。”
水湶剛好走進來,聽到道顔的話,搭腔道:
“我也賭他們分不成。”
“賭注是什麼?”沈涵掃兩人一眼,“你們的賭注擡高一點,分分鐘分給你們看。”
兩人:“……”
“注意,今天準備第二次長距離定點跳躍和第一次短距離跳躍。”裴越的聲音從通訊廣播裡傳出。
他繼續道:“除風昊人員外,其他人若是對長距離跳躍不适症狀較重,直接躺進恒溫艙一覺睡到回家,需要的人去找道顔博士。”
“安羽、老楊,指揮室彙合。”
說完“啪”的一聲關閉通訊廣播。
“需要再跳幾次才能回到我們的星系?”水湶問道。
“長距離兩次,短距離三次。”道顔回答,“預計四天後我們就能抵達銀河系。”
沈涵拍拍水湶的肩膀,“要不,你去躺恒溫艙吧?别在這裡給道顔增加工作量了。”
水湶搖頭拒絕。
“多沒意思啊,我想沒幾個人會選擇睡着回去的,在虛拟世界待久了,現在連睡覺都害怕,就怕睜開眼,還在遊戲裡頭。”
被外星種族綁架然後丢進虛拟遊戲裡當小白鼠這件事情,很多人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雖然現實世界不過短短過了幾個星期,可在虛拟世界裡,他們過了一段完整的人生,現在兩段記憶交叉在一起,需要很多時間去調整。
有人甚至到現在還分不清現實與虛拟世界裡的人生到底哪一段才是真實的。
心理陰影太大了。
“你需要一個心理醫生。”沈涵道。
道顔,“你們兩個都需要。”
水湶:“……”
沈涵:“……”
頓了下,道顔神情嚴肅又說道:“是所有人都需要。”
果然,後續來找道顔的人沒幾個。
需要躺恒溫艙睡到家的都是幾個症狀實在太嚴重的,扛不住,扛得住的都不想再陷入失去知覺的睡眠裡。
治療室安靜下來沒多久,很快又塞滿人。
今天除了安羽和老楊有任務,其他人都很閑。
陸離和華亭照舊訓練室。
于是剩下的人不約而同躺在治療室的病床。
道顔望着排排睡在病床上的四條鹹魚,嘴角抽了抽。
方夢澤很自覺的為自己找了理由:
“我聽說這裡有戲看,所以才來的。”
“聽誰說的?什麼戲?”沈涵扭頭問。
“哦,礦泉水說的,你和安羽的分手大戲。”
沈涵:“……”
道顔看向雷钰,一副‘你最好有更好的理由’的表情。
雷钰雙手枕着後腦勺癱在病床上,瞥見道顔的神色,立馬将看熱鬧的借口咽了回去,到口的話一拐:
“休息室都被其他人占滿了,我還能去哪?”
救回來的異人和帶有異人基因的人,一個個的都往休息室裡聚,生怕自己一個人待着,他才不要去聽一群人在那裡讨論悲慘世界。
沈涵說,“你還能回你的艙裡待着。”
道顔直接出口趕他們,“你們都給我回自己的艙裡呆着。”
四人自是不幹的,湊了一桌剛好玩牌,很快道顔也被拖下水,反正不用出外勤,輸的就喝十來毫升中度酒水。
異能者可以利用自己異能揮發掉酒精,對水湶和道顔來說不公平,道顔給三人都截上抑制手環。
等安羽忙完來到治療室的時候,衆人已經玩得有些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