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桑入落仍舊一言不發,起身朝土屋走去,推門進入。
入眼看到床上的随度臉色雖白,但精神尚好。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桑入落心頭一顫。
随度對床邊的小藏說:“你去外面一會兒?我為你設了個氣盾。”
小藏有點責怪地瞪了随度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很快離開了。
小藏蹲在屋外,時不時擡頭看看天。
在氣盾的保護下,天上落下的雨水都神奇般地以圓弧形滑向了兩側。
他沒有等多久,土屋都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桑入落出來了。
他跟走進去時一樣狼狽,雨水還在淅淅瀝瀝地往下滴,神色看着像是更加郁結了。
桑入落看着蹲在地下的小藏,眼神停滞了一秒鐘。
小藏見門打開了,立馬站起身來,指指裡面,“你們聊完啦?”
“嗯。他讓你進去。”
小藏點點頭,看看桑入落,然後跑了進去。
小藏一進門,并不回頭,隻兩手往後一伸,伴着身子一抵,把門關嚴了。
他急急地跑到随度面前,彎腰湊近,特别小聲道:“他沒發現吧?”
随度面上沒有波瀾地告訴小藏壞消息,“不,他已經發現端倪了。”
“啊?那怎麼辦啊?”小藏猛地直起身子。
可一度對桑入落發現小藏獻血一事十分排斥的随度,此刻卻出乎小藏意料之外的淡定。
他隻是輕聲安慰小藏,“沒事,放心。”
看着面前落湯雞一般的小藏,随度低聲道:“身上全濕了。過來。”
小藏正又要湊過去,忽然猛地一滞,堅決搖搖頭,“我不能再讓你替我烘幹衣服了。”
說着,他反而退後兩步。
想了想,他轉身去了房間角落處的一個木箱。
随度看到小藏打開箱子,看到他從裡面取出什麼東西來。
竟是原來那套麻料衣服。
随度輕輕吸入一口氣。
不是說那麼不喜歡麼。
不是說桑入落送的那套比這套好得多麼。
怎麼他還留着。
沒想到他竟還留着。
随度還在兀自胡思亂想時,小藏下一個動作讓他呼吸一滞。
隻見小藏背對着自己,不聲不響地寬衣解帶,褪去身上被雨沾濕的衣衫。
一具修長身子呈現在眼前。
那身子彎下腰,将褪下的衣衫放在木箱面上,勾起一道讓人心生雜念的線條。
然後那身子又拾起那套粗糙的麻料衣服,快速地往身上套。
小藏不言語,随度自然也不言語,隻默默地看着他的動作。
小藏套到一半,或許是因為太急了,或許是因為别的什麼,有一處總穿不熨帖。
反複了兩三次。
小藏終于忍無可忍,微微側着臉,壓低聲音,半是惱怒半是羞赧地對随度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