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約定的十四歲。就在這個時候,淩安懷會與封琚月正式碰面。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苦尋淩安懷蹤迹無果的封琚月,最終決定先去極北極寒之地曆練,待到能夠上天入地,她再去尋找淩安懷的身影。
而淩安懷此刻人在武林,似乎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手腳,就算知道宵雲宗選拔大比近在咫尺,也依然身在武林難以脫身。
相反,封琚月早早來到了宵雲宗所在的萬界山谷入口,山谷由其他國家的修者看守。修者之間雖自持無國界,隻看強弱,但難免還是會對其他國家的修者多看幾眼,刁難一番,擔心水分。隻是,當封琚月披着沾滿塵土的鬥篷,輕易将守門的士兵不着痕迹擋在身外三米時,他們再怎麼想刁難也無濟于事。
如原文所描述那般,十四的封琚月已步入辟谷巅峰。青絲挽起,藍紫色眼眸無波無瀾,如同一灘死水沼澤,沉靜且毫無生機。與她年幼時淩安懷初見那雙眼睛時的模樣大相庭徑,那顆流轉星光的眼眸,也在時間中磨去了光輝。
封琚月出場十分震撼,她隻是放下兜帽,便惹來無數人窺探的目光。十四歲的辟谷修士,簡直想都不敢想。若是得到手後加以培養,誰敢相信今後其會有怎樣的未來?
那兩名想要攔下她的修士隻是近身都做不到,而封琚月僅僅隻是在放下兜帽,随後雙手自然垂下。而後,她便踏入萬界山谷内。
她此番前來參加宵雲宗選拔,一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成長機會,二是宵雲宗有一法寶,能夠蔔算人的具體方位。她想用這個,尋找淩安懷的下落。所以宵雲宗她無論如何都要加入,并且還要進入内門,因為隻有内門弟子,才有資格接觸神器。
封琚月在山谷裡沒走兩步,就碰到了聚集在一片草地上的參選者。他們大多和封琚月年紀相差無幾,卻都不如封琚月天賦之高,僅一眼望去,築基期是成片的,之後是開光,偶有幾個胎息也算在裡面出衆的了。倒是,除了她還有一個辟谷。
那便是原書中的男主。小說裡在對封琚月死纏爛打,直到以身救下封琚月後,才得以讓封琚月睜眼看待的男主,顧修。
此時按照原文劇情,顧修應當對翩然出場的封琚月一見鐘情,而封琚月一個眼神都沒有看過去,神遊天外。
宵雲宗長老從上空落下,身後還跟着兩名青衣飄飄的弟子。長老閉着的眼睛打開一隻,觀察了一下在場的選手後,目光在顧修和封琚月身上稍稍駐留了一下,便又閉上眼睛。
“各位請随我來,選拔在承天峰上。”兩名弟子踏上懷中長劍,示意衆人禦劍跟随。
能禦劍的自然緊随其後,不會的隻有幹瞪眼在地上追着跑。也有輕功能者,樹枝間飛躍追随,但隻能望其項背。
一路上承天峰很順利,隻是突破雲層後,原本還算溫和的溫度驟然下降,似乎飄起了小雪。正值十二月,理應是下雪的。隻是萬界山谷地勢太低,一年四季不見一場雪,隻有承天峰,除了夏季,幾乎都是銀白一片。
過于寒冷的氣溫讓随行的一些弟子難以承受,及時釋放出靈力來隔絕寒冷,也依然無法完全阻擋,在劍上顫顫巍巍地跟随。眼看就要到承天峰了,周圍的氣溫卻越來越冷,好幾個參選者受不了,禦劍直下,逃出雲層之上。
封琚月倒是面無表情,區區這點溫度,完全不在話下。大漠幹涸的氣候,附近火焰山的高溫她都忍耐了下來;極北極寒之地的永久凍土,冰封千裡她也踏足過。這點溫度,隻當兒戲。
終于是看見了承天峰的模樣。那如劍矗立于群峰頂端的承天峰上白雪皚皚。山峰上有一座十九層高塔聳立,高塔旁是回字形園林大宅,再隔壁,就便是器宇軒昂的宗主府。長老則居住在其他峰,各個山峰居住的長老掌管的職位也不同。
高塔便是宵雲宗弟子們的居住地,修煉地,與飯食的地方。辟谷以後确實不需要進食,但仍然有修士保留辟谷前的進食欲望,所以仍舊備着竈台。
兩名弟子将剩餘的三十幾人帶去高塔下場地,現在剩下的都是開光以上,築基的全部淘汰了。
“剩下的人便是宵雲宗弟子。如果想要挑戰進入内門,成為長老親傳弟子,就請過後進入宗主府接受長老的測試。”弟子放話後便轉身離去。
就這麼簡單?封琚月挑了挑眉,拍了拍鬥篷上凝結的冰霜,便徑直朝着弟子指向的宗主府走去。
顧修見封琚月有行動,便立即跟随上去,走在後面想要搭話,卻又被封琚月冷若寒霜的氣場震懾。
其他人見兩人行動如此迅速,有些不自量力的也跟了上去。知道自己斤兩的猶豫思索後,便一波跟着去了宗主府,一波往高塔走。
承天峰積雪較厚,踩在上面嘎吱作響。封琚月走在前面,一群人跟在後面。她有些煩躁,不喜歡這樣被追随的感覺,便要停下時,忽然有一股讓她熟悉的桂花香飄來。如此寒冷的高空,桂花的香味莫名的出現,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封琚月停下腳步,轉頭看去,之間一人披着絨毛鬥篷落下,步伐輕盈身形恍惚,腳掌落在厚積的雪層上時,竟隻壓下去三分。
那人一邊朝這邊走來,一邊拍着鬥篷上的凝霜。莫名地,封琚月有些緊張。看着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摘下了兜帽。
一陣風揚起,吹得那人鬥篷翻飛,吹得那人白發飄揚。來人正是封琚月苦苦尋找無果的淩安懷。
而淩安懷也正按照原文小說中那樣,于風雪中登場。摘下兜帽,與封琚月對視後,她需要揚起一個感興趣的笑容,然後對封琚月說:“本郡主,淩安懷。你怎麼稱呼?”
封琚月聞言,睫毛輕顫。她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和淩安懷見面,等到可以光明正大呼喊對面的姓名……可是真正見面的時候,她卻又不知所措了。她想和淩安懷說的話好多,可見到淩安懷那張臉後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好瘦,很瘦很瘦,身體像一張快要碎掉的薄紙一樣。頭發好白,以前還沒有那麼白的,她是生病了嗎?她修為大漲了不少,能和辟谷期抗衡了吧,但她好像有意壓在胎息。
封琚月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看着淩安懷就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順着淩安懷的話回道:“我……封琚月。”
後面的劇情是什麼來着?哦對,淩安懷過後就沒有搭理封琚月了,因為淩安懷隻想着自己。後面好像是進入了靈俢峰,好像是輔修來着。後面淩安懷成為了天下靈俢第一人,隻可惜走上了歪路。劇情裡,在淩安懷加入靈俢峰後就沒有過多描寫了,大部分在刻畫男女主故事上,然後在秘境行動中,淩安懷和封琚月第一次搭檔,後面淩安懷才頻頻出現,讀者才以為這個是配角的女孩竟然是反派。
幸好,走了靈俢峰劇情後,她就有一大段時間可以自由支配,不用去管男女主劇情了。隻要等到後面通知她和封琚月搭檔就行。
淩安懷對着封琚月點了點頭,随後朝着宗主府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封琚月連忙小步追上去,跟在淩安懷身旁,嘴唇嗫嚅着想要說話。
完蛋,女主想說什麼?千萬别說話啊!這算幹擾劇情吧!可是她還不覺得痛……難道故事角色主動脫離劇情走向是可以的,她強行幹涉就不行?
淩安懷在心裡冷汗直冒,一邊擔心封琚月朝她呼喊會讓她承受三日疼痛;一方面又想知道如果封琚月自身并未按照原劇情走的話,那是不是說,劇情是可以更改的?她能活下來?
可到最後,封琚月也沒有說話。淩安懷懸着的心終于是死掉了。這種要釣不釣的感覺,莫非女主竟是釣系美人?
進入宗主府,空地場上的長老們坐在交椅上,靜靜端詳着每一個走進來的新生弟子。
淩安懷如何成為的靈修原文沒有描述,筆墨着重在封琚月和顧修身上了。
封琚月先淩安懷一步走進了宗主府,果不其然所有長老都抛來橄榄枝。在看到封琚月已經從萬劍山上取劍後,便一緻同意封琚月加入劍峰的決定。
敲闆決定後,封琚月便暫時站在劍鋒峰主身邊,繼續觀看選拔。
淩安懷走了進來。在場所有長老齊刷刷看向淩安懷,那雪白的長發以及近乎透明的皮膚,有閱曆的長老一眼看出,這是先天純靈體的象征。因為體内靈力太過精純而影響了凡胎□□導緻。按照淩安懷的程度來看,恐怕她此刻一滴靈力的純度含量,已經是同期修士的數萬倍,或許能和元嬰修士抗衡一番。隻是現在還未結丹,抗衡元嬰隻能算天方夜譚。
幾個長老商讨下,一時也不知道要讓淩安懷去到何處。他們無疑都想要淩安懷,但又都害怕這個先天純靈體情緒失控,在自己的山峰胡作非為。又或是無法很好的引導,導緻淩安懷毫無成長。
封琚月站在那裡焦灼地盯着淩安懷。而淩安懷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裡,反正她得去靈俢峰,讨論再多也沒什麼用。
“淩……安懷……”這是封琚月第一次正式地面對面的喊出淩安懷的名字,“你要來我這裡嗎?”
封琚月喊的很謹慎,也小心翼翼。她生怕惹得淩安懷不高興。但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需要這樣。她隻是想,找到自己過去的光。
這是原文裡沒有的,主角自己主動做出了脫離劇情的改變。她的幹涉有效,引起了蝴蝶效應,但她還是不能主動脫離劇情。她隻能在自己的劇情上有效的,謹小慎微地幹涉主角們的選擇,然後來改變自己被捅個對穿的結局。
說實話她已經想要被捅個對穿一死百了。但萬一死了也沒法回去呢?
淩安懷顫了顫眼皮,看向封琚月,本來想笑着回她的,可身體卻像被劇情控制了一樣忽然召出了存于右手掌心的無鋒劍。無鋒出鞘,雷光纏繞,斷刃處靈力凝結,形成白色刀刃。
壞了,她給忘了。這一章的時候,以封琚月為主視角,看淩安懷的時候,眼神帶着幾分同情,被淩安懷發現了,便拔劍直沖封琚月,要她好看。
封琚月見淩安懷拔劍看向自己,一瞬間汗毛倒豎背脊發涼,下意識召出飲月劍。幾乎是瞬間的反應,讓封琚月側身,躲避了一道襲來的靈劍。
要避開格擋靈劍的封琚月皺着眉頭,咬着牙關注意不要反擊。她不想和淩安懷起沖突。
而淩安懷無論怎麼克制,都無法壓制住與封琚月戰鬥的身體渴望,于是隻能放松意識,任由身體沖上去。奇妙的是,淩安懷同意了與封琚月交手後,身體的主動權又回到了她手裡。看來是她沒有遵守劇情,所以劇情強制了。隻是估計回去又要痛上三天。
“淩安懷——我不想和你鬥。”封琚月滿臉寫着拒絕,可淩安懷不聽她的,身後竄出更多靈劍,直沖過來。
無鋒與飲月交刃,雷光與月華迸射,蠻橫的靈力向四周擴散。這些個長老也沒有阻攔的打算,将兩人的交手當作欣賞,也正好可以評判兩人的實力。
淩安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旗鼓相當的交鋒,她決定順從劇情好好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