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處置的城市越來越多,許多出去實驗的同夥還沒有紮根兩天,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實驗,就被趕來的修士給殺了。有些地方甚至都沒有任務,照樣能找來趕盡殺絕。邪修衆人懷疑,應當是出了内鬼,于是高層緊急召集在附近的西甯村。
西甯村荒無人煙許久,村裡的人都搬遷去了城裡生活,這個半山坡上的小村子自然就沒落了。于是也正好給了邪修機會。
“到底是怎麼洩露出去的!我們潛伏在正派裡的人呢?都幹什麼吃的!對面情報一個都挖不出來!反而我們這裡被掀了個底朝天!”
領頭的邪修罵罵咧咧地拍着桌子,震得坐在兩旁的人眉頭緊鎖。一邊是娘娘的勢力代表,塗靈,以及娘娘信衆;一邊是下界邪修的代表,蒙着黑布裹在黑色鬥篷裡。
塗靈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對于領頭人的憤怒充耳不聞。她也不過是代替娘娘下來做代表的。下界的人做不好事,不能替娘娘辦事,那她就提裙子走人便是。區區下界人,她沒什麼好說的。
領頭也不敢得罪塗靈,畢竟他們這群人,大部分都是得了娘娘的資源才走到現在的。
迫于無奈,領頭又看向一旁的邪修代表。這個人是前幾日突然冒出來的,使着強有力的魔氣,闖進他們的會議現場,質疑行動的錯誤以及為何他沒有受到邀請。
本來沒有把他的出現當回事。可那人竟然成功修出魔氣,成為一等一的魔修,話語權一下就高了,并且說話份量遠超于他。于是領頭的也不敢得罪這位新晉魔修大人,隻能憋屈瞪着其他邪修同夥。
“你們這事辦不好,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塗靈漫不經心懷臂後仰,劣質的白發和白色眼睛似乎在模仿着某個人的神态似的,“屆時我會如實禀告娘娘,你們下界人的無用。”
“你——”領頭的邪修氣得就要叫闆,但想想娘娘帶來的巨大利益,還是把怒意咬碎了硬吞下去。
邪修們悉悉索索讨論着,慢慢将塗靈作為更主導的一方。這對下界來說很不利。現在派出去做實驗的也都是下界信仰娘娘的人,好像就在說,隻有信娘娘他們這些邪修才有出路。
那邪修代表人忽然站起身,周身萦繞地魔氣壓力釋放出來,讓所有人都呼吸一滞,不約而同小心打量那位橫空出世的魔修。
那魔修盯着塗靈,渾濁沙啞地聲音從黑布料後面傳來:“據我所知,白發白眼,是那聲名鶴起的年輕一輩修士的特征。你,莫不是混進來的細作?”
塗靈一愣,好笑地看向魔修道:“你怕不是深山老林待久了,不知天下事。我是娘娘手下的人,娘娘手下難不成不能有一個純靈體?怎麼?你想說我是那小輩冒充進來的?”
“也不是沒有可能。”
魔修揮了揮手,身後一襲遮擋完全的綠袍人便呈上一物,交由魔修。魔修将這塊布放在桌上,解開系住的部分後,布匹緩緩耷拉掉落,露出裡面裹着的,正是一顆白發白瞳的腦袋。
塗靈大驚失色,愕然起身。周圍修士立刻反應過來劍指塗靈,隻有徹底的娘娘手底下的人,紛紛亮出靈力,将塗靈圍護起來。
那塗靈身後那兩位邪修,着急開口解釋:“我們不是細作,這個是——”
“閉嘴!”塗靈打斷手下的話。這個秘密是絕對不允許區區下界邪修能知道的。這個魔修,雖然能修出魔氣算有本事,但是腦子不好使,容易壞事。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靈修第一人,淩安懷?”
魔修森然盯着塗靈,那雙猩紅的眸子,仿佛要将塗靈穿洞。
塗靈無所謂地坐下,佯裝鎮定,托腮看向魔修,徐徐道:“你殺的人,是我的替身。畢竟,我在娘娘手下是有重量的,我和你們說過吧?”
“擅自對我出手,引起娘娘的不滿,後果可能不隻是斷資源這麼簡單了,”塗靈勾起唇角,意味深長地看向領頭,随後眼神慢慢掃過在場衆人,最後落在魔修頭上,“你想挑起戰争嗎?”
聞言,邪修們臉上或多或少開始色彩變幻。有些興奮有些擔憂,還有些蠢蠢欲動。畢竟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路數的人,願意聚集在這裡可不是出于什麼集體觀念,而是娘娘承諾的龐大利益。她們這些人混不了上界,在下界也不過鼠輩,能盼的,也就那點東西了。
“戰争?别說笑了,若是真這麼重視,為何不親自來?”
而魔修隻是冷冷一笑,看向領頭,随後擡手,向後方的邪修一指,那人群忽地暴動起來,迅速有幾個人被抓,然後丢了出來。
魔修走過去,看着那幾人,慢慢開口:“無所居和長生天的人。其他幾個宗的呢?識相點說出來,饒你們一命。”
那些人咬牙不松口,甯死不屈。
魔修淡然一笑,回頭看向塗靈:“看,你的同夥都已經被抓了,還不打算招嗎?死不松口的話,吃虧的就是你自己了,淩安懷。”
這要什麼證據?塗靈惱怒,正要發作,忽然發覺腳下發軟,竟是不知不覺身子已被魔氣侵蝕。現在這種情況,她根本無法專心進行煉化,隻能被迫遭受侵蝕。誰能想到區區下界,竟然真能出個人類魔修?
魔修抓起一人,将他按在桌上,随後抓着頭發迫使那人擡頭,看向塗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