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淩安懷，最終……封琚月擡起眼睫毛，藍紫色的眼睛如最深邃的寶石，堅硬的外表，閃耀的内在，注視着淩安懷。眼裡流轉的光輝好似将前方兩人的身影籠罩，倒映在其中的，其實隻有淩安懷。

“喂，你打造的到底是什麼。”

“不都說了亮出來你就知道了。”

“劍嗎？還是槍？說一下會死啊狗東西。”

“又罵我？脾氣這麼臭，小心倒大黴。”

“碰到你已經很倒黴了。”

“說真的來打一架吧……”

顧修伸手要去抓淩安懷，卻被淩安懷笑罵推開。

封琚月不得不又垂下眼睑，讓沾染銀霜的睫毛抖落下新的霜。

“啊，要死……”

淩安懷突然驚愕出聲，從半空三兩步退到了封琚月身後。

淩安懷的味道一下子撲來，那雙藍紫色眼睛的睫毛陡然擡起，睜開眼，藍紫色瞬間充滿光彩，眼睫毛上的銀霜也一并掉落。

她看向讓淩安懷驚吓到躲避的前方，在那半空有前來一齊探索的各宗弟子。其中，便有長生天一衆。

忽闌子正領着那二人前來，并且在恰好的時間同李摩诃碰上，二人便笑着攀談起來。跟着來的還有不少熟人。迦摩，魏槐，蘇青禾。

原來如此，雖然跨越了對手刃友人的痛苦，但對于蘇青禾，仍然持有愧疚之情吧。真是笨蛋。蘇青禾明明不會怪她的。那日不過是發洩罷了，她怎麼就看不出來？

也不當是看不出來。隻是，愧疚與悲傷仍舊無法散去。看到蘇青禾，便生了歉意吧。

封琚月向後靠，身子倒在淩安懷的懷裡。攬着她身子的手臂纖細孱弱，卻能将她牢牢圈住。

“别怕，去吧。”封琚月聲音輕柔，安撫淩安懷惴惴不安地内心。

淩安懷過去了，在一陣很短暫的尴尬和交談過後又笑起來了。雖然淩安懷和蘇青禾兩人仍然還是在強顔歡笑，但總比一見面就悲傷哭泣要好。

沒人想看到仇今歲的死，也沒人會想要因為她的死而悲傷一輩子。蘇青禾不想，魏槐不想，自然淩安懷也不想。

腦海裡回憶起仇今歲的模樣。她也曾有和淩安懷一樣意氣風發的時候。通常是在握住劍時，會笑得特别爽朗，特别的……耀眼。自己從來不覺得，握住劍的時候很快樂。

需要她握住劍的時候，便是戰鬥的時候。

她真自大，竟升起了悲天憫人的心情。可當真是自以為是。

封琚月捏了捏左手，指腹壓着掌中肉，忍耐對逝者的懷念。

“具體地點都說不上來，但好歹感應到在這附近。咱們分頭尋找吧。”

要分頭尋找了。封琚月自是不願與淩安懷分開，便主動上前，握住淩安懷的手。

可這次，淩安懷并沒有回握她的手。

而是又一次，不動聲色地抽走，并從掌心甩出她那柄無鋒劍。

“我大概能感應到在什麼地方。走吧。”

封琚月愣了愣，看向空空如也的手掌心。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