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快炸掉了。不僅是腦子,全身都在刺痛,還不能動彈,隻有模糊的意識,這就是會呼吸的痛?痛就算了,還意識恍惚。
她隻記得自己好不容易挨完了所有的雷劫,累得不行了暈了。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是現在這種混沌的狀态……五感應該受損了吧,不然也不會隻有意識但是看不見聽不見。還想說話來着,但說話好像也不太行。
完犢子!封琚月!
淩安懷硬是憑借那一口頑強的氣,大腦終于拿回了身體控制權,猛然從床榻坐起。隻是腦子裡,耳朵裡一片嗡鳴,她能感覺到周圍有人的氣息,一道兩道還挺多,但她看不見,也聽不見。
呵呵,死雷,給她劈成又聾又瞎了。多半是識海給傷到了,修複也要過程,好在對丹田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接下來隻需要慢慢修複就行。
有誰靠過來了。味道上,像封琚月,隻是藥味和血腥味好重。
“她應該是真看不見也聽不見。”
封琚月皺着眉頭,眉眼愠怒,一根一根收回插在淩安懷身上的金針。她說話雖是平和,可是聲音沙啞,還裹挾着丹藥的苦澀。若是仔細些,能發現封琚月似乎有些虛弱,因此提不起脾氣。
“畢竟她可是頭一個突破到元嬰,就能引三道雷劫的。”卓瑪竟也來了宵雲宗,興許是從那個通道順路過來的。
這是理所應當的。封琚月勾唇,欣慰間,忍不住摩挲淩安懷的臉。
“封琚月,”顧修感覺到靈修院氣息波動大,路過便順道趕來瞧一眼,“出什麼事了?”
推門進來一看,淩安懷身上還穿着血衣,頭發和臉上的血污都未清洗,整個人茫然空洞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好像被什麼釘住了一樣。
但淩安懷身上的氣息很明顯與衆不同起來,境界也拔高了一個層次,不再是之前那種鋒芒外露讓人謹慎三分地氣場。而是更深,如摸不透的深海一樣。
“顧修?”封琚月似是這才注意到顧修,臉上的愠怒因為被轉移了注意力,稍稍緩和。
“她突破元嬰了?”
“嗯……”封琚月頭疼得起身,“剛剛突破,雷劫對她打擊有損,喪失了部分感官。”
“這樣,但你也别累着了,歇口氣。”顧修拿出些自己的丹藥放在桌上,起身才注意到卓瑪。
還是頭一次看到半身被靈力侵蝕的人,藍色刻痕一直蔓延到臉上,導緻一隻眼睛都被吞成了藍色。顧修收回目光,這樣直白的打量隻怕不禮貌。
但對于卓瑪的出現,他也很好奇。這個明顯異域風格的女子,何時出現的?
“既然淩安懷暫時沒事,那其他的日後再說。”卓瑪打算告辭了,但顧修在這裡,她不敢推開藏在身後的門離開。
兩人的小心謹慎和堤防封琚月看在眼裡。她一門心思撲在淩安懷身上,差點把這茬忘了。
“顧修,随我去藥峰拿藥,”封琚月抓起外衣披上預備出去,“卓瑪,抱歉我不能相送,改日再談。”
封琚月帶走了顧修,卓瑪便順理成章推開門離開了房間。屋子裡頓時靜悄悄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斜對面的尤凊大師姐一大早就出去宗門,找曾朔長老喝酒去了。說來不可思議,這兩人似乎同歲。
而察覺到屋子裡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後,淩安懷便嘗試着站起身。她已經修複了部分感覺,至少應該開口說話了。哦不對,能聽到聲音了,比如自己現在跟要死了一樣的呼吸聲。
好像撞到小腳趾了。可惡,看不見真的很不方便而且剛剛撞到時候動靜好大,要是有痛覺,自己能痛到跳起來。
她就是想喝點水來着,摸索半天也沒找到。
聞到了屋外池塘的味道,自己走出來了。
她就是找水喝而已啊,喉嚨都快冒煙了。
有人來了,還是好幾個。看不見的時候,聽力真的會異常敏銳啊。就是希望自己不要這樣一驚一乍就好了,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警覺起來。
“果真如此,那孩子突破到元嬰了。”
好吵,這是來了多少人?淩安懷擡頭,雙眼雖然依舊空洞,但仍然準确無誤轉向了人聲嘈雜的方向。
靠近過來了。淩安懷看向人聲方向,那些個都是宵雲宗的長老,聞訊趕來,想看看這個剛找回來突破的淩安懷的本事有多大。
好快,好像已經能發聲了。不愧是自己,修複速度就是快啊。淩安懷摸了摸脖子,發出的聲音還有些嘶啞,大概還需要藥物調養。
“喲,狀态怎麼樣淩安懷,要不要來一下?”
好事的長老提劍沖了上來,要同淩安懷如今的本事比劃比劃。
耳邊有破空聲,旁人身上的熏香,禦劍時劍身的嗡鳴,靈力湧動的細流,呼吸,布料的摩擦……
淩安懷微微側步,劍鋒便擦着她的頭發和臉頰劃過,隻有毫厘之差。
來了,這次帶了靈力,味道和體感上應該是木屬性靈根。腳下有,劍刃上也有。
不是需要慌亂的事。淩安懷稍微岔開腳下站位,那藤蔓便擦着她身軀掠過,對面的劍如同被操控一般插入淩安懷舉起的兩根手指之間。
眼睛前有點清明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恢複視力了,隻是身上的痛覺似乎還是被屏蔽了。
“不是吧,這怎麼打啊……”“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淩安懷啊!”
聲音好多,好吵。
腦子裡,浮現出了更多的,不同的,屬于淩安懷的特殊戰鬥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