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她帶去一個房間,離開後,關上門,房間裡便出現一個向下的通道。通道裡邪氣肆意,是掩蓋不住的濃度,凡人和境界太低的修士無從察覺。
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進去與否,也是一項選擇。淩安懷翹腿依靠在太師椅上,沉香木的手感讓她稍有懷念。
自己坐在這裡一直沒有動靜,外面也沒有來人,通道也沒有動靜,想來這隻是一個邀請。
動腦子也知道,下面絕對有陷阱也很危險。但是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她也是懂的,但要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下去,就會顯得她也蠻蠢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撓撓頭,淩安懷決定放出幾把劍探探底。一個靈劍随着淩安懷擡指的動作飄出來,再随着淩安懷一指飛入通道。
她在靈劍上附加了一抹意識,這樣就能通過靈劍感知空間,也能了解到下面到底什麼情況。
靈劍一路向下,穿過彎彎繞繞的台階和甬道,最後疑似離開了海城城内,出現在城外。像是刻意引導一樣,飛劍上的意識定是已中幻術。
淩安懷不敢貿然收回意識,怕中陷阱。但如此也怕那抹意識就此脫離,被歹人利用。
無論如何還是要闖一闖啊。
下去的路上邪氣撲鼻,讓人反胃。淩安懷踩下台階的聲音悠悠蕩蕩響起,回蕩在空蕩的通道,慢慢地邪氣越來越濃,與她的腳步聲交織。
于是,淩安懷在一處搖晃着火靈石作的吊燈的門口停下。她的劍就懸停在門口。
她稍微散出些靈力,周圍的邪氣被她一掃而空,拿起靈劍,輕松剝掉上面的意識,檢查一番後謹慎收回。随後握她手指微動,房間門被靈劍切開。
門闆掉落後,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起,接二連三地冒出來。在那點着燭火,看似平常的房間裡,那位白房子正在嚼着水果,神色冷淡,那自作閑散的态度與某人如出一轍。
而這位塗靈身後,用一根根腕口粗的麻繩,吊着一個又一個腥臭腐爛的屍體。邪氣來自屍體,也來自散落一地的道具,更來自那位塗靈之手。
“來了?”塗靈很自然地挑眉,那副松垮的腔調也當真讓她學去了三分。
淩安懷不悅地眯眼,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場。
而塗靈也隻是笑一笑,擡了擡手,淩安懷身後便有兩位蒙面黑衣人送上一張椅子。
這是要談話的意思嗎?
有意思。淩安懷揮手打爛椅子,随後向後一倒,身子癱軟在半空,翹起二郎腿,就好像躺在一張看不見的柔軟沙發上。
“目的?”淩安懷也是開門見山的,她會被請到這裡直接和塗靈見面,說明他們的動向一直被掌握着,包括他們離開宵雲宗到海城。
塗靈笑了笑,說道:“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的那些同伴可以撤了,沒用了。”
“别對他們出手噢。”淩安懷雖然說得輕巧,但其中威脅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塗靈聞言也隻是笑笑,好像淩安懷的話對她構不成威脅一樣。但她也并不是真正有恃無恐,淩安懷有多危險,娘娘是耳提面命反複強調過,說過嚴格按照計劃,絕對不可以額外招惹。
“當然,隻要你在這裡,他們就是安全的。”
“你覺得你能威脅到封琚月?”
“你知道我指的他們是哪些人。”
“哦,凡人死活,關我啥事。”
塗靈略顯詫異地挑眉,這和預想的不一樣。目前觀察來看,淩安懷絕對不會放着普通人不管,對生死問題也極為看重。
“那我們不妨試試。”
塗靈笑眯眯地向後靠了靠,便有一蒙面黑衣人蓋着黑布從暗處走出,手裡還抓着一位醉醺醺的漢子。此人還不知道狀況暈乎乎地四肢癱軟跪在地上,隻靠身後黑衣人抓着,不然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那人臉上通紅,擡起頭,迷茫環顧,随後把視線定格在淩安懷身上。淩安懷的一身在房間裡昏暗的燭光襯托下渡上一層銀色的光暈神聖高潔,他還以為見到什麼寶藏了,笑哈哈地伸手要去抓。
而此人身後的黑衣人按住他的肩膀,擡起手中森寒大刀,便要手起刀落取其項上人頭——一抹藍綠光弧從塗靈眼中劃過,便刺中那黑衣人腹腔後上挑,隻見鮮血如柱噴出,那肉身便一分為二。
血液灑在那醉酒的人身上,他恍若未知,下一秒被淩安懷的靈劍敲暈昏過去。
果然,隻是嘴上說說。塗靈自信地勾起嘴角,隻要淩安懷有顧慮,那她就穩操勝券。
淩安懷氣得手指都在抖。她好歹也是受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的當代好青年,眼看無辜人被害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她畢竟不是那種劊子手。就算是長生鄉那次,也是考慮到各種因素下的決心。
這個塗靈和娘娘,當真是惹惱她了。
塗靈見淩安懷再沒有離開的意圖,便拍了拍手,向身後出現的一位高馬尾女子道:“目标已擒獲,潛伏結束。”
“娘娘到底打算做什麼?”淩安懷質問道。
塗靈聞言笑了笑,站起身,模仿淩安懷存在的她們,就連性格和一颦一笑也是極盡效仿。她抓起挂在肩膀上的白色頭發,用上靈力輕輕向下一抓,便抓了一縷白發展示給淩安懷。
“看了這個還不明白嗎?”
“娘娘一直都在向你傳達一個事實——
“我們,才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