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裡，布下了傳送陣，”塗靈望着封琚月憤怒的表情得意地笑起來，“如果你要救凡人，最好離開這裡；如果你要救淩安懷，那我勸你最好留在這裡。”

“選一個吧，封琚月。”

聞言，封琚月眼皮子微微顫抖，睫毛如蝴蝶殘缺的翅膀，煽動也顯得脆弱。她那雙鸢尾般的眼睛在幾次閃爍後，看向那躺着的淩安懷——淩安懷也正在看她，那個人一如既往，松松垮垮的，沒有把兩個人的話放在心上，大約，也沒有把她的決策放在心上。

隻是，面對那雙眼睛，那雙恢複到瓷白的，烙印了璀璨的金色太陽輪的眼睛，她無法說謊，因此也無法直視。

“還在猶豫什麼？四十二峰的首席執行官大人？”

塗靈手中射出一道雷光，射入男人旁邊的柱子，柱子旁側立刻多出焦黑的拳頭大缺口。

封琚月神色一凜，劍鋒側轉，擺明了一副哪個也不選今天就要把兩個人都砍死的架勢。

“說過你得作出選擇吧。”塗靈也不高興了，封琚月這樣，可就起不到報複作用了。

自然，封琚月不可能聽塗靈廢話，直接提劍挪步便閃現到塗靈面前。塗靈也與封琚月交手過，在海城好幾次都敗在封琚月劍下，對封琚月身手如何也是有幾分了解的，至少有适應性。所以第一劍她接下後便知道自己會飛出去，快速調整身位，卻仍然避免不了嵌進牆裡。

每一劍都是霸道又蠻橫，力如洪荒，塗靈接招的雙手都在顫抖。她并非劍修而是體修，靠身體作戰，若非如此，那一劍就能要了她命。

塗靈站在牆上，看向已然又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封琚月，顧不得隐瞞實力，全身被雷光纏繞，以閃電般的迅速從封琚月那一劍寒川的冰鋒下逃離到高馬尾面前，掐住淩安懷脖子，另一隻手則接過高馬尾遞來的一塊圓盤，及時轉身将圓盤高舉，擋下那寒意刺骨的劍氣。

劍氣被圓盤格擋卸力，呈弧狀向兩邊擴散，冰棘層層覆蓋了三人身後。

而塗靈也狼狽垂下右手，那隻手上的衣服與血肉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雖然用圓盤擋下了攻擊，但徒手卻沒能擋下那一劍的沖擊力，骨頭被震碎，皮下的肌肉如同被扔進絞肉機，于是皮肉一同崩潰破爛，血流如注。

這個封琚月還真是怪物！方才若不是有天禦甲相助，恐怕已經死在劍下了。

那高馬尾已是瑟瑟發抖，面色慘白。她是後期從上界調來的，也隻從口口相談中，聽到過封琚月和淩安懷的名字，知道二人實力強悍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但也沒想過這麼變态。

而且，這絕對不是封琚月的全力。礙于她們的威脅，也可能是受制于空間限制，所以威力就這麼點，但也足夠把他們碾死了。

稍微動了兩下，封琚月感覺到筋骨舒展，目光無波看向塗靈，握劍的手又緊了緊。

“封琚月！你莫再胡來！”塗靈扶着廢掉的右手嘶喊，“你把我們殺了也沒用！該死的還是會死！”

“還是說你自诩四十二峰的正義代行，卻要視凡人性命如敝履？”

“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外邊已經死了好幾個了！”

封琚月握劍的手一頓，雙目緩緩被猩紅染上，緊繃咬牙，握劍的手也在顫抖。她在猶豫。她的猶豫渲染上絕望，浸入眼裡，無助望向淩安懷。

那一刻，她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于此許久不出手，如同置身事外的淩安懷終于得到答案了。

淩安懷微不可查地低聲歎了一口氣，嘴角卻揚起欣慰的笑容。然後，高馬尾的身體突然出現青蔥的裂縫，光芒穿透出衣物，在高馬尾來不及反應的驚愕下她的□□在這抹光芒中分開。

血腥味爆炸開，讓塗靈驚恐地回頭。

站起身的淩安懷臉上的表情冰冷無情，血液從她的皮膚與衣物布料上滑落，無法在純白無暇的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迹。

此刻的淩安懷，是哪一個淩安懷呢？

淩安懷自己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确定了封琚月永遠不會變，永遠都會是那個指向标一樣正确的女主，那她就不用擔心太多了。

“淩安懷……”塗靈看向淩安懷，這個不聽威脅油鹽不進的家夥。

淩安懷扯動嘴角，皮笑肉不笑：“我說了，關我啥事。”

封琚月眼皮子跟着顫了一下，擡頭看過去，提劍的手微動。

如果，淩安懷将來的某個選擇，會導緻更多無辜生命死亡的話。

那她，能做到，提劍面對淩安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