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肉身的時候,眼睛還有些迷離,淩安懷恍恍惚惚感覺自己被很熟悉很安心的味道擁抱,讓她不自覺呼吸都自由了。這樣睡着,很舒服,松懈的感覺,躺着的地方也很柔軟,暖暖的,像封琚月的懷抱……
淩安懷陡然睜開眼,對上封琚月擔憂的眼睛。那雙藍紫色的,噙滿水霧的眼睛看着她,像兩顆雕刻精美的天然寶石。
對視間,一時尴尬無言。淩安懷眨了眨眼,白色的睫毛,白色的眼睛,顫抖着,同她令人悲戚的命運一般特殊。
“喲……”淩安懷還是尴尬地主動出聲。
封琚月不悅地蹙眉,淩安懷立刻惴惴不安地抿起嘴唇,擠出笑容,露出讨好的表情。
“怎麼讓自己落到這種下場。”封琚月詢問地聲音很平靜,和這個已經淪為廢墟的房間一樣,平靜到有回聲。
淩安懷讪笑兩聲,說道:“不是,是之前天雷導緻的暗疾……”
也不能說出真相,淩安懷隻能選擇再次對封琚月說謊。謊言說多了,她也麻木了,恐怕終其一生都隻能用謊言來搪塞封琚月了。
封琚月摸了摸淩安懷的臉,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雖然一直都是冰冷的,像隻可遠觀不可近玩的神聖雕塑,被封琚月高高捧起奉為圭臬,但實際上,封琚月隻想捧在手心裡,鎖在懷裡,不願淩安懷永遠是冷冰冰的,遙不可及的。
淩安懷乖順得垂下眼睑,甚至難得體現出不反抗地溫順,蹭了蹭封琚月的手掌,掌心的繭摩擦得淩安懷有些刺撓。封琚月一直沒有停下握劍,所以練劍的繭越來越厚越來越硬,哪怕封琚月是元嬰境界的□□也被磋磨得了一雙厚繭。但是很有封琚月的特色。
看着淩安懷在自己手掌心如貓兒一樣親昵地蹭着自己手掌心,封琚月不由得心癢難耐,俯下身,鼻尖抵着淩安懷的鼻尖,歎息般的呼吸灑在淩安懷臉上,熱熱地,燙燙的,像封琚月的體溫。
淩安懷睜開眼睛,白色的睫毛剛好與封琚月的睫毛接觸,碰在一起,同時輕顫。
“你吓到我了……”封琚月最後,也隻能說出這樣如同撒嬌般妥協的話。
淩安懷聞言,便是笑眯眯地回應:“這次也是着了道的,不作數的,不會有下次。”
兩人短暫親昵一下後,淩安懷坐起身,理了理衣裳,随後吹了聲口哨,哨聲在房間裡異常響亮,很快就有一團黑色淤泥跑過來,在淩安懷手邊讨好地蹭了蹭。
“這是什麼?”
“精怪一類吧,剛開靈智,似乎是因為吃了點我的血的緣故。現在受我精神控制,适合作潛入偵查的工作。”
“跟那個法陣有關嗎?”
“應該是,而且……多半是娘娘的手筆。”
那道白影,不出意外,肯定是娘娘。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但也是純靈體,不知道有什麼陰謀。後續的答案,看來要去上界找。
“是嗎。”封琚月輕輕歎聲,上界的大人物揪着淩安懷不放,本身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事了。更何況,僅僅隻是為了這個法陣,就策劃了這麼複雜的行動,隻為了把淩安懷引到這裡來觸發法陣,想來,不單隻是對淩安懷有所圖謀,很可能,更想和淩安懷共謀什麼所以才一直試探。
兩人相顧無言,淩安懷轉過身,見封琚月神情失落的耷拉着腦袋,想到一開始自己殘忍的試探,便感到抱歉。她緊張的用左手大拇指搓了搓食指,随後貼過去,刻意湊的很近,鼻子蹭着封琚月脖子,眼睛又擡起來,同刻意隐忍地那對藍紫色眼睛對視。
“怎麼了?”淩安懷壓低了些聲音,使得她的語調裡有着明顯的蠱惑和勾引。
封琚月羞惱地輕打了一下淩安懷肩膀,卻又順勢抓住,将自己埋進淩安懷懷抱裡。被熟悉的氣息和懷抱擁住後,封琚月才漸漸感到安心,随後看向一直注視自己的淩安懷,生了想耍脾氣的心思,便擡手捏住淩安懷胳膊上那點薄皮擰了一下。
淩安懷立刻呲牙利嘴地直起身子,脖子擡起來,正中封琚月計劃,脖子被封琚月毫無防備咬上,在酥麻到全身發癢的疼痛下,脖子上很快出現了一塊暧昧的紅痕。
“沒怎麼,洩憤。”回答時,封琚月臉上都是明顯的笑意。
淩安懷捂着脖子,臉紅到耳根子上,急得磨牙卻也沒舍得說句重話。
“好的我赢了,一百靈石,給我。”
李摩诃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打破兩人暧昧旖旎的氛圍。二人回頭一看,隻見李摩诃一臉鄙夷和嫌棄得看着她們倆,同時左右手一攤,讓顧修和忽闌子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一百靈石左右的袋子,交到她攤開的手裡。
肯定是在上面開了盤,多半猜的就是她們倆在下面幹什麼。
“你怎麼吃我血饅頭啊,分我點?”淩安懷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向李摩诃讨要分紅。
李摩诃立刻作勢要啐一口到淩安懷手裡,急得淩安懷連忙把手收起來藏到身後。
“你們倆!我們在上面擔心你們,你倆倒好,在下邊你侬我侬打情罵俏了!”
“還讓我們輸了一百靈石……”
“猜的啥?”
“摩诃猜你們在打情罵俏,顧修說封琚月肯定在想辦法救你,我說你倆打起來了。”
“忽闌子你腦子塞塗靈了,怎麼想的?”
“還不是看你腦子不太清楚啊,都能影響現世了萬一被操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