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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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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吹滅那燭火,放縱彼此壓抑在心底的所有。

可偏偏不可以這麼做。不是不能,是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淩安懷蹲下身,從封琚月手裡拿走梳子,半跪在她背後,為她梳理頭發。

“事情忙完了嗎。”封琚月察覺到淩安懷的疲憊,順勢貼上淩安懷的身體,想要給予她寬慰。

淩安懷輕點頭,鼻腔中發出低低的贊同。

她梳理頭發的動作算不上熟練,隻是用盡全力讓動作顯得柔和。獸骨梳落在封琚月的黑發上,一下又一下滑過,發絲穿插刮蹭梳齒的縫隙,彙在淩安懷的手裡。

時間的流動如手中發清晰可見,緩慢的,溫和的,像搖晃的燭火,像閃爍的房中暗黃的光,像封琚月松垮的衣裳,像她展露的脖頸,舒緩,柔美,像她回眸時,藍紫色眼瞳裡流轉的光輝。

忽然覺得喉嚨和嘴唇幹澀,淩安懷舔了舔嘴,松開手,将獸骨梳順手塞進袖中。

“休息吧,你要入睡還是冥想?”

淩安懷有些着急地吹滅燭火,借着窗邊照進來的月光,合衾躺下。

封琚月摸索着,觸碰到淩安懷的臉後,在她身旁緊挨着躺下。

她們之間的距離或許沒有那麼近,但也絕對說不上遙遠。心跳的聲音在被子下面鼓動的厲害,皮膚與皮膚隔着薄薄的單衣無法接觸,彼此能感受到的灼熱在被子裡蔓延。

淩安懷不敢側目,封琚月不敢擡頭;一個望着漆黑的天花闆,一個凝視着對方的下颌。

稍顯急促的呼吸,在波斯貓惬意的呼噜聲伴奏下愈發清晰。

“阿月,”淩安懷罕見地主動打破了僵局,“同我近一些吧,夜深露重,我怕冷。”

她很少有主動靠近的時候。

封琚月沒有拆穿淩安懷的謊言,修士怎麼可能會感覺到寒冷,又不是受了冰系法術攻擊。

順着淩安懷轉身過來的動作,直起身子,順勢躺在淩安懷臂彎中,再抓住她衣襟,以一種被完全環抱的姿勢緊貼着淩安懷。

此時是她們最親密的距離。也是最遙遠的距離。兩相靠近,卻無法相依的心,隔着肋骨與肌肉,為彼此鼓動,卻又無法重疊相融。

可是對方身上的味道總是讓人安心。

木制的,藥味的,淡淡的雪松,一點蠟油燃燒過後的餘調,屋外雨水的潮濕,被衾曬過後的毛絨絨的蓬松味……

就這樣慢慢睡過去,呼吸逐漸平緩,封琚月阖上雙眼,進入夢中。

稍後不久,淩安懷坐起身。

封琚月的雙手還搭在她腰上,抓着她衣服,舍不得松開。

淩安懷俯下身,将封琚月睡亂的發絲理好,随後拿出藏在被子裡的安眠藥,将其粉碎。

本是預計通過這樣的手段,讓忽闌子帶沈乾曦來解除同命咒的。

但她忽然舍不得了。她自私了。想要萬一在為理想和目标奮鬥的路上殉道了,她是不是可以拉上封琚月一塊走?

可這樣到底太自私了。于是淩安懷還是用千裡傳音的符紙,叫忽闌子帶沈乾曦過來。

而這期間,她離開被子,伏案桌前,提筆,借着穿過窗戶的月光,斟酌着寫下離别的話語。

直到沈乾曦已經悄無聲息解除了同命咒,直到僅有的那些紙張都被作廢,直到毛筆廢了一支又一支,直到磨墨的硯台越來越凹,直到蠟燭燒盡一根又一根後,一封信被疊好,放在了桌上,用鎮紙壓住。

而後,淩安懷于封琚月枕邊虔誠,提起呼吸,深怕自己不知輕重的呼吸會冒犯到封琚月的發絲。

她俯身,落下了在九州最後的一滴眼淚,随後輕吻封琚月的額頭,手指顫抖着,劃過封琚月的嘴唇,最後實在無力支撐如此悲怆的情緒,不忍繼續留在封琚月身邊,生怕自己後悔舍不得,便匆匆起身。

臨走時,淩安懷又撫摸了一下酣睡的波斯。

波斯好像有預感,它一下就醒了,睜開眼睛,異瞳圓溜溜的盯着淩安懷。一藍一黃,好生漂亮。

淩安懷抱起它,悄悄渡了些龍丹裡的妖力滲入它的本源,随後将它放在封琚月身旁。

“波斯,替我照顧好她……”

随後,淩安懷走出了房間。

波斯跟着,扒拉開門,仰頭看着淩安懷踏空離開叫了幾聲着急轉了個圈,最後因感到寒冷,無奈隻能回到封琚月身邊。

悄無聲息的,今夜淩安懷離開了宵雲宗。

待到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封琚月才從昏睡中醒過來。她不記得自己是會睡這麼久的人,捂着有些昏脹的腦袋,封琚月下意識摸索身邊人,卻什麼也沒有碰到,隻有一隻蜷睡的白貓。

她着急起身,波斯被她動作吓醒,看到封琚月沖出屋子,着急的叫。

淩安懷呢?她去了哪裡?

她不在宵雲宗,沒有去長生天,更沒有拜訪過鏖畲門,也沒有在人間的小屋……

她會去哪裡?

妖都嗎……可是,怎麼會這麼快?

封琚月回到了靈修院。靈修院又恢複了冷清寂靜的狀态。

踏入房間,看到波斯喵嗚的叫着,看到它跳上了桌子,桌上放着一塊鎮紙,下面是一封嶄新的信。

“開什麼玩笑……”

封琚月揮手将鎮紙打飛出去,破開窗戶,砸壞了池塘假山,信紙卻完好無損。

波斯怕得躲起來,縮在桌子下。

又一次,淩安懷離開了。不告而别,什麼也不說,就這樣走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總是這樣給予她希望又把她推開?

封琚月脫力地癱坐在地上,波斯小心翼翼地舔舐封琚月的手,在封琚月身邊急得團團轉。

“太過分了……淩安懷……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我!”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恨我嗎?你讨厭我嗎要一次次這樣傷害我?我不過是……我隻想和你好好的在靈修院裡……就這樣一輩子而已……就這樣直到盡頭而已……為什麼要推開我!為什麼又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

封琚月的憤怒和悲傷夾雜在一起,從口中宣洩出來,随着她揮舞的拳頭,砸壞了半面牆。房間裡,淩安懷的木雕東倒西歪,跟随震動灑落一地。

書架裡,幾本書掉下來後,一塊木雕也跟着掉了下來,滾到封琚月腳邊。

那是一塊雙人木雕,雕刻的,是淩安懷為封琚月描眉的畫面。是一個半成品,但基本的型和神态已經具備了。

可淩安懷從未為封琚月描眉過。

這大抵隻是淩安懷美好的願望罷了。

封琚月拾起被波斯推過來的木雕,細細摩挲上面還沒有完工的痕迹,觸碰凹凸不平的刻痕,好像能從這些痕迹上,看到淩安懷絞盡腦汁,費盡心思雕刻地模樣。

于是封琚月再也忍不住,抱着木雕壓抑着哭泣起來。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一聲比一聲叫人肝腸寸斷。

風将訊息帶給了淩安懷,促使她慌張的回頭,看向宵雲宗的方向,看向封琚月所在的方向。

她撇下了她。即使思念,即使有意,她也咬着牙抛下了她。

“别愣神,抓緊點,得趕在隧道關閉前準備好進入上界。”

陸吾,塗丹,桃霁岚,那三位站在前方,等候着淩安懷。

淩安懷看向那三人,目光悲怆。

她搖着頭,悲傷在她打顫的牙齒和奔湧的眼淚中凝聚。

“我知道了,這就來。”

故作灑脫的話語背後,是淩安懷支離破碎的靈魂,以及無可奈何的命運。

為什麼不可以抛棄一切,為什麼要她去做,為什麼她不能抛下這個責任,為什麼——

為什麼她是淩安懷的創造物?

為什麼輪回千百次,也無法與淩安懷割席,無法成為獨立的個體?

為什麼要她來這裡?

為什麼要她愛上封琚月?

為什麼一定要打破那該死的循環?

為什麼……

淩安懷無助的遙望宵雲宗。

是她離開的。是她主動選擇的。

可真的是她自己選擇的嗎?難道不是原書淩安懷的逼迫,娘娘的布局,大妖們的脅迫導緻的嗎?這個世界本身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如果沒有原書淩安懷的幹涉,她本來可以陪伴封琚月長大的,可以和封琚月親密相處的;如果沒有那份誤導,她本來可以不用自戕的;如果沒有這些破事的話……

可,如果她不是淩安懷叫來的,她也就無法與封琚月相遇,無法和她有這麼多故事。

那她現在遭遇的一切,難道就是愛上封琚月的代價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倒樂得挑戰一下。

可事實卻不是。淩安懷你啊,你分明為的是天下蒼生所有人的自由,是為了天下人,和她這樣卑劣的自私的家夥才不一樣的……

她撐了那麼久了,一路走過來了,可是這一路也實在太累了。

淩安懷太累了。

兩個好友死了,和朋友間的關系也鬧僵了,為了這條艱難的路,淩安懷和封琚月也漸行漸遠。

我恨你。淩安懷。

淩安懷恨淩安懷,封琚月,也恨淩安懷。

在發洩式哭泣過後,封琚月緩過神來,撐起身子去看桌上的信。

展開信,上面并無多話,隻有鄭重方正的一字,提筆時,總能見搖擺不定的猶豫,就連收尾那一提都帶着不舍:

月。

單字,一個月。

這寫的可真是狗屁!封琚月欲要将信扯碎,卻又狠不下心,憤恨地把信紙摔進玉佩裡。

又是跟着掉了些眼淚才冷靜下來。封琚月将一直在旁邊守候的波斯抱起來。雪白的,除了眼睛不像她以外,還真是哪裡都像她。

“波斯,你會像她一樣丢下我嗎……”

“喵。”

波斯不懂封琚月話語的含義。封琚月也不明白波斯在說什麼。但至少現在,互相依靠的心是确定的。

她絕不會善罷甘休。她要找到淩安懷,要把她關在鎖靈台,日夜拷打質問,為何狠的下心對她如此的殘忍。

封琚月擦了擦眼淚,雖然紅腫,但那對藍紫色的眼睛仍舊透亮。

她剛推開門,便瞧見李摩诃匆匆趕來。

“阿月,這裡有……”

“有事晚些再說摩诃,我有要事。”

封琚月未等李摩诃說完,禦劍離開。

波斯追着出門,追着封琚月背影喵喵叫,把李摩诃吓了一跳。怕這隻貓出什麼意外,李摩诃沒轍隻能用靈力将它挪進屋裡。

李摩诃舉着信件,無奈歎氣。

展開信,讀來幾句,便是氣憤大罵:“淩安懷這家夥真是十足的混蛋……”

忽闌子也是。

極北之北,幾人終于趕到了這裡。淩安懷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念頭,隻是整個人都丢了魂,頹喪的跟着幾人。

“喂,等等,”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人順着冰山滑下,來到他們面前,“把我也帶上吧。”

來人,竟然是忽闌子。

淩安懷眼睛一下亮起來,但随後被理智沖掉,暗沉下來。

“你來幹什麼?你怎麼跟來的?你知道我是要去幹嘛的嗎忽闌子!你别胡鬧——”

“我胡鬧?我胡鬧還幫你藏信?我胡鬧幫你解決同命咒?淩安懷!我管你是要去幹什麼大事!你今天必須帶我走!”

塗丹湊過來,把淩安懷拉到身前:“不錯啊,這一路有個人魔混血跟着,想必事情肯定會更精彩。”

淩安懷就是想避免這種事所以才——

“時候不早了,别寒暄了,”陸吾催促,“馬上通道要浮起來了,要跟着走就跟着走。塗丹,尤清你帶上了嗎?”

塗丹笑着點頭:“在荷包裡放着呢。”

桃霁岚咯咯笑着,在前方引路:“好了好了,到了上界,你們可就沒時間在這裡争嘴了。”

淩安懷瞪了一眼忽闌子,拉上她跟上隊伍。

上界,浮空島公共島嶼,八卦軒。

今日墨客藍江行難得離開飄渺樓,出現在八卦軒這種地方。

或許,是因為要和那位娘娘見面的關系。

兩人相約八卦軒,品茶賞雲,說些人間話,風月事。

藍江行早已等候多時,正坐桌前,糾結下棋應當落子何處。

“是我,就落這一子。”

清冽的女聲落下,棋缽中飄出一子,落于棋盤,霎時藍江行代表的白棋優勝局勢被反轉,以一子扭轉乾坤。

藍江行笑了笑,擡頭看向落座對座的女子——規整的束冠,白衣長袍,白發白瞳——

“不愧是你,淩安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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