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燈光閃爍,俊男靓女沉浸在音樂中舞動,空氣裡彌漫着的熏醉氣息挑動大腦神經,使人更加興奮。濃烈的酒和香水環繞周身,煙霧缥缈,如同陷入撲朔迷離的魅影秘境。
角落的卡座,一男人雙腿交疊,左手香槟,右手香煙,男男女女圍成一圈,有人問:“林少今天來嗎?”
傅沉吐了口煙,臉部半明半暗,輕佻地說:“他以後可不會跟我們一塊厮混了。”
酒杯碰撞發出聲響,幾人一飲而盡,另一個平日圈子裡玩得較好的人滿臉不敢相信,“不是吧,真被他家老子趕出去了?”
有些風聲多多少少傳了出來,什麼許妄徹底放棄大兒子,禁止他碰公司的事,也就是林清安。
“不知道。”
“林少兩年前不是娶了個老婆,挺低調的,可能倆人要好好過日子了。”
他們談論着人家的家事,雖然話如此,但無一人心裡會覺得林清安是那種回歸家庭的五好男人。
有喝得半醉的人不信,大着舌頭唾沫星子亂飛,“得了吧!你們信不信,林少過不了幾天還會回來的,老婆算啥,他連爹都不要,他是能被家庭拖後腿的人麼!”
傅沉嗤笑一聲,搖了搖手上的酒杯,陷入沉思。
大家一起混了這麼多年,都挺喜歡跟林清安這種敞亮大氣的人玩,以後沒了那根主心骨,總覺着少點意思。
怅然啊……
不過話題主人公林清安可不這麼覺得,比起從前奢華且虛僞的生活,他甯願沒出息地待在家裡逗女兒玩。
既然要和那段日子真的了斷,那索性就幹脆點。
林清安拒絕了昔日好友的所有邀請,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
許妄那條老狐狸,幾乎每天都要騷擾他一番,并不是多關心大兒子,而是眼饞林清安手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管放在哪家公司來看,都是塊令人眼饞的肥肉。
畢竟許妄引以為傲的小兒子也才百分之五的股份,而林清安後媽,一個子兒都沒有,每個月指望着他爸給的零花錢過日子,也不怪每次看林清安的眼神就想殺了他。
以往他一般也不去一家三口眼前晃悠,隻有心情不好了,或者想外公了,才回老宅摔一通東西出氣。
股份的三分之二是外公去世前轉移給他的,剩下部分,也許當年遠走高飛的親媽覺得對不起兒子,留下這些股份。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一定程度上也沒這麼糟糕,無非爹不疼娘不愛。
“怎麼?你小兒子不行了?”今天他心情不錯,接通許妄打來的電話。
林清安摸摸女兒的小臉蛋,見她熟睡,就走到卧室去接電話。
“林清安,你給我把嘴放幹淨點!”
“哦?原來打電話來不是讓我去吊唁啊?”
許妄懶得跟他生氣,詭異地放緩聲音:“公司安排了體檢,你這周去檢查一下,帶上你女兒一起,還有你老婆。”
“嘁,不去。”他要答應才是腦子秀逗住了。
“為什麼不去?你一個閑人别跟我說沒空。”
“……”
林清安什麼都沒說直接挂掉電話,諷刺地自言自語:“葫蘆裡賣什麼藥呢。”
剛從卧室出來他就聽到小荔枝大哭,小臉通紅,沒有安全感,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樣,他大步邁過去,抱起來:“怎麼哭了?爸爸給你切蘋果好不好?”
說完,他耳根子染上一點點淡紅,尴尬地咳嗽起來。
沒别的原因,隻是自稱爸爸時林清安渾身不自在,明明他也才二十幾歲,怎麼就有這麼大個女兒了呢,加上從藍溪懷孕開始他們就沒相處幾天,那份為人父親的責任感并未完全建立好。
一般有第三人在場時,他不會那麼說,也就背地裡喊喊過過嘴瘾。
小荔枝睡醒了見到熟悉的人瞬間不哭,伸着兩隻手“啊啊”亂喊,林清安遵守諾言,去切了半個蘋果挖給寶寶吃。
家裡隻剩最後一個蘋果了,他打算發信息讓藍溪再買點回來。
對方今天去面試,離開沒多久,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林清安想了想,怕打擾對方,拿起手機的手又放下。
小荔枝的小鼻子可靈了,眼睛還沒看到蘋果,鼻子嗅到清香張着小嘴搖頭晃腦,開心得不得了。
林清安要去洗蘋果,把她放在嬰兒床躺了一會,寶寶還不會坐起來,她緩緩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擡頭“啊啊”地叫。
“來了來了。”
平時都不見她翻個身,知道有吃的就積極起來了,林清安笑着說:“你是小饞貓嗎?”
藍溪也經常說寶寶是小饞貓,導緻小荔枝覺得自己的名字應該叫“小饞貓”,她可愛地笑起來,又“啊”一聲,似在說“是呀是呀我是小饞貓”。
林清安給她喂了幾口蘋果泥,這應該是寶寶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她滿意得咂嘴。
“慢點吃,怎麼跟你媽學呢。”
“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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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藍溪來應聘一家遊戲公司的策劃師崗位。
這所公司很奇特,并未坐落在城市的經濟中心寫字樓,單獨成一棟,類似别墅樣式,甚至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倒是滿足了她的通勤需求。
坐地鐵隻需兩站,前後半小時。
她大學學的專業局限不少崗位,看了招聘信息才知道遊戲策劃涵蓋的工作内容很廣,具體有文案策劃、數值策劃、系統策劃等等,而且沒有明細的劃分區域,如果她能應聘上,最終分到的任務也還是未知數。
藍溪平時玩遊戲不多,但想象力還可以,不乏也是個優點。
公司周圍綠化多,甯靜緻遠,看得令人心曠神怡,足以想象得出老闆有多财大氣粗,還沒有來這工作,藍溪就已經向往來上班的日子了。
面試速度很慢,剩餘面試者都聚集在一樓院子裡,藍溪坐不住,走到秋千旁觀賞藤蔓已經長到地上的綠蘿。
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