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無恙地過完雙休日,林清安迎來一大棘手問題。
藍溪去上班不久,出租屋就來了不速之客。
林清安收到許妄的信息:
【派人去接你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雖然這個爹當的不稱職,但對林清安很了解,後者刺頭一個吃硬不吃軟。
lin:【有屁快放】
【帶你們去體檢。】
林清安打心底不想順他的意,走到陽台拉開窗簾,觀望到樓下确實停着輛昂貴的轎車,吸引了不少小區的鄰居。
大張旗鼓、招搖過市。
他滿心覺得惡心,許妄總是喜歡高高在上炫耀地位,忘了來時的路。
嬰兒床裡的小荔枝熟睡着,他幫女兒輕輕穿好衣服,并裹了條毯子,背上鼓鼓囊囊的包,抱上孩子下樓。
司機和保镖已經提前為他開好車門,尊敬地喊他“大少”,林清安諷刺一笑,夾槍帶棒地說:“清朝人都沒你們這麼封建,誰稀罕當許妄那貨的少爺。”
“大少,請上車。”那兩人面不改色。
林清安抱緊小荔枝,一隻腳跨進去,關門的前一刻,耳邊聽見周圍人的談論聲。
車輛平緩行駛着,林清安一言不發抱着女兒,餘光始終觀察着窗外的路線,這條路,是通往老宅的。
他暫時想不到許妄要搞什麼鬼。
車裡有濃濃的香薰味道,聞得人頭暈,懷裡的小荔枝也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林清安正大光明開窗,讓涼絲絲的冷風吹進來,吹散悶熱。
保镖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被林清安捕捉到,随即他又無語地勾了下嘴角。
他認識這些人,許妄精心培養的走狗,其中一個從小學開始就在監視他,隻要想到那些被跟蹤的日子,林清安難受得恨不得把早飯吐出來。
許妄帶給他的傷害不是一丁半點。
距離老宅有段距離,林清安知道許妄暫時不會派人分屍,心大地在車上睡了會,和小荔枝一同醒來。
“大少,到了,請下車。”
林清安頭都不擡地合上車門,“等會,我女兒拉了。”
保镖一愣,思忖後還是退到車後面去了。
林清安在車上給小荔枝換好尿布,抱着她下車,熟練地往家裡走。
哦,這應該叫作許妄的家。
許妄和周麗虛僞地坐在沙發上,看樣子等候多時。
“你老婆呢?”他爹問。
“上班。”
許妄輕蔑一哼,“讓女人養家,你還有沒有點出息。”
“當然沒你有出息,所以許總,什麼時候娶第三個老婆,第四個老婆,第五個老婆?”
林清安說這話時,周麗臉都黑了,按照往常,她肯定像潑婦般早罵出來,今天倒是能沉住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
許妄聽他說多娶幾個老婆時居然罕見得沒嗆聲,也許真的戳中他内心所想了吧。
林清安懶得跟他唠家常,環視一眼周遭,沒忍住笑出聲,在一片寂靜的别墅中顯得詭異,他的笑不達眼底。
“公司是破産了嗎?你那些名畫啊青花瓷啊,去哪了?”
一樓空空蕩蕩,一絲人氣都沒有。
那兩人不說話,林清安刺耳的話一句接着一句:“怕我摔東西啊?放心,今天我心情好不摔,下次可不一定了,保證提兩桶油漆潑你們臉上。”
他确實是說到做到的人,今天那麼收斂,完全看在小荔枝的面子上。
許妄聽習慣這些話,倒沒表露出多生氣,淡定地喝着茶,還讓身邊坐不住的周麗稍安勿躁。
“什麼時候把她的姓改過來。”他看向小荔枝的眼神完全沒有長輩看向小輩的慈愛之色。
這是肯定句。
林清安抱着孩子站得有點累,找了遠處的位置坐下。
“想得美。”
三個字直直觸動許妄的心髒。
如今他隻有一個小兒子跟他姓,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真的有點少了,而且小兒子身體還不好。
“我這是在通知你。”
“哦。”
許妄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樓梯口忽然傳來聲音,一種屬于少年特有的低啞嗓音。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
他的皮膚蒼白,跟小荔枝那種白嫩嫩不一樣,透着病态,身材也消瘦,仿佛風一吹就要倒在地上。
這是林清安同父異母的弟弟——許博,今年十九歲,原本上大學的年齡,他卻因為從小體弱多病長年待在家裡了,成績卻意外得好,是許妄和周麗滿心的驕傲。
唯一缺點:明眼人都知道,身體太不好。
林清安不知道他生了什麼病,小學起就三天兩頭去醫院,每逢那個時候,後媽開始用盡手段折磨林清安,好似她兒子那副模樣是林清安害的。
許博扶着把手慢慢從樓上下來,目光朝林清安身上看去,叫了聲:“哥。”
林清安正逗着女兒玩,沒擡頭,也沒理他。
他因為厭惡周麗而遷怒于許博,讨厭他,就算他沒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情,但對方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