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那天強行加班過後,藍溪又很久都沒見過曠也,幸虧沒見到,不然她很難保證不産生怨言。
周五是個好日子,不僅即将迎接兩天的假期,還是藍溪跟随夕見面的日子。
她們三年沒見過面,兩年沒打過視頻電話,但藍溪依然記得好朋友的長相。
她的手機壁紙、wx聊天壁紙都是跟随夕的合照,思忖着,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方應該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藍溪下班前特意跑到衛生間去補了個妝,今天還穿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她與随夕約好下班在她公司門口見面,然後一起出去吃飯,再回藍溪的出租屋做客。
她對這次的見面十分看重,整個下午都沒心思工作,頻頻走神,左手托着下巴發呆,想着等會見面第一句話會說什麼呢?她們應該不會生疏吧。
“小溪,今天禮拜五,等會下班去逛街嘛?”
魚艾搖着自己的手臂,詢問道。
藍溪一臉抱歉,狠心拒絕:“對不起啊小魚,我跟我朋友有約了,不能跟你出去玩。”
“沒事,那你們好好玩,我去問問玉玉吧。”
“嗯,好。”
周五的空氣是香甜的,辦公室飄過一陣浮躁的氣息,看來大家都很期待下班了,就像學生時代的最後一天期待放假一樣。
就算再煎熬,時間也會一分一秒地過去,五點十五一到,已經将電腦關機的藍溪頭都不回地拿包就走,她沒乘電梯,從樓梯兩個台階一步地下去,最後剩三個台階時,直接往下一躍,辦公室的同事似乎都能感受地面震動。
“小溪今天有什麼急事嗎?”
有人竊竊私語,并為她的積極下班震驚。
“不懂啊,可能吧。”
冰美人的形象似乎産生崩塌,不過沒關系,冰美人今天很開心,因為她終于見到魂牽夢繞的好朋友——雪美人。
“小随。”
久别重逢,沒有計劃中的激動或是擁抱,聞見熟悉的味道卻望着幾分陌生的面孔,她們皆一愣,發絲被微風吹拂,不舍得眨眼睛,怕一切是夢。
“小溪,你長大了。”
六個字不知哪裡戳動藍溪的心田,沒有任何預兆地,她潸然淚下,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沒經過臉頰直接落下。
随夕一步步走來,主動牽起她的手,眼裡多了幾分柔軟,“哭什麼,請你吃飯。”
剛認識那會,藍溪很喜歡也珍惜這個朋友,大方地請随夕吃了不少飯。
她知道随夕家庭條件不好,沒有看不起,更沒有憐憫,隻是處于朋友的心疼态度,想讓她多體會一份幸福。
“好。”
藍溪把眼淚憋回去,“我才不哭,我今天化了漂亮的妝呢,會花的。”
随夕失笑,贊同地點點頭。
藍溪坐上随夕新買的車,打心底為她高興,主動說:“小随,明天我不上班,去你家玩好不好?你搬了新家我都沒送禮物呢。”
“行啊。”随夕專心地開車,随口一問:“那天話裡沒說清楚,你怎麼來這上班了?現在跟你丈夫住在一起嗎?”
藍溪知道她有很多問題,自己更沒打算隐瞞,“等會吃飯再跟你說,我跟我爸媽鬧了挺大的别扭。”
“嗯。”
随夕不再多問。
聊了幾句後,兩人那點生疏完全消失,恢複以前的叽叽喳喳還有口頭禅,令人感慨。
天色欲晚,并有點涼,但是兩顆炙熱的心髒滾燙,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騰空緊緊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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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你媽不要我們了,我們好可憐。”
林清安跟小荔枝一塊坐在圍欄中,顯得幼稚,手上拿着一塊積木遞給小荔枝,嘴裡碎碎念,看上去确實挺可憐的,像長期被關在家裡積怨已久的怨夫,而藍溪就是自由潇灑的渣老婆。
寶寶正專心地玩玩具,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林清安故意打斷她,抱到膝蓋上,父女兩個面對面,他故作嚴肅:“你想媽媽嗎?”
“mama~”
“papamama~”
“嗯,我也很想你媽媽。”
“……”
餐廳安靜的角落,藍溪和随夕等着上菜。
“小随,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項目完成我就回來了呀。”
“我是說,你沒想過在A國發展嗎?”
兩人同步喝了口茶潤嗓,藍溪見狀将杯子遞過去,“來,碰一個。”
玻璃杯之間碰出清脆的聲音。
“不喜歡那個國家,太寂寞了。”她的老師強烈希望她能留在A國建設科研事業,給出的福利不比國内少,然而随夕依舊堅定拒絕。
A市有她留戀的人和事,越是孤獨到一定程度,她發現越是渴望熱鬧的氛圍。
“嗯嗯,那我們可以經常見面了。”
“好了,該說說你的事情了,怎麼突然結婚了?你很喜歡那個人嗎?”
印象中的藍溪有點理想主義,不願湊合,喜歡美好的事物。
她的理想型就是溫柔男人,能夠全方位包容她,溫潤如玉,帶着金框眼鏡,穿着黑襯衫,這種男人稀有。
聽到對方的問題,藍溪忽然難以啟齒,因為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結巴道:“他跟我之前的理想型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