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摁住藍溪動作的手。
“放開。”
“聊聊。”
“有什麼好聊的。”
藍溪不願分他一個正眼。
“聊我們的以後。”
“沒有以後。”她說得笃定。
“有的。”
裝什麼。
藍溪不願跟他争執,抱起光溜溜的小荔枝就往衛生間走。
林清安跟在後面,“你連水都沒放好,怎麼給她洗澡。”
藍溪開始惱羞成怒,大喊:“不用你管!”
她折返回來把小荔枝放在床上,幸好現在的荔枝有點困,不會有多折騰人,她重新走進衛生間去放水。
藍溪已經很久很久沒給女兒洗過澡,動作十分不熟練,抹沐浴露的時候由于手勁沒控制好還把她弄疼,小荔枝哼唧兩聲,扁扁嘴有要哭的意思。
林清安剛聽見聲音就走進去,挽起兩個衣袖,對藍溪說:“我來。”
沒等對方同意,他已經熟練地洗起來了。
藍溪不願跟他待在同一空間,一句話都沒說,心安理得地出去。
又不隻是她一個人的女兒,他應該擔當照顧的義務。
如今她正在氣頭上,對誰都沒好臉色,待林清安抱着幹淨的小荔枝出來,她拿上自己的衣物進去洗澡。
林清安就站在外面等她洗完。
……
夜色吞噬了點點繁星,如同漆黑的幕布,深邃不見終點。
林清安倚靠門邊,臉色有點慘白,嘴唇不見紅潤,當藍溪一出來,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籠罩在陰影之下,後面是白牆。
“你瘋了?幹什麼?”
藍溪被吓到,憤怒地推開男人,邊推邊罵他神經病。
怎麼以前沒發現這人這麼軸呢。
“聊聊。”
他大抵是病了,喘不上氣,一靠近藍溪胸口發悶,逼迫對方與他對視,不容抗拒。
“有什麼可聊的,你要說什麼趕緊說,我困了。”
藍溪垂下眼睑,熟悉的氣息近在咫尺,兩人的距離隻有拳頭大小,她的思緒也不太清晰。
“你對晚上那個男的,有意思嗎?”
藍溪猛地擡眼,使出最大的力氣推開男人,氣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笑,“我看你病得不輕。”
林清安遲鈍地歪頭,疑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藍溪的逃避動作在他眼裡就是心虛地表現,他放狠話:“你不要忘了,我們結婚了,合法的。”
“該記住的是你吧,你也知道我們結婚了?”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她。
嬰兒床裡的小荔枝進入夢鄉,房間很小,所以兩個人不敢很大聲音說話,藍溪從床上下來,從抽屜裡拿出結婚證,不像開玩笑,說道:“不想過了趁早去一趟民政局吧,你也别耽誤我。”
林清安看見紅通通的兩本證件,瞳孔微縮,從她手中搶來,放在身後,不可思議地對她說:“你瘋了?你竟然要跟我離婚?”
“不是你要跟我離婚嗎?不懂你今天什麼意思,質疑我的人品,頻頻給我下馬威,我藍溪就這麼好欺負嗎?離了你我還活不下去了?”
“你就這麼想我?我什麼時候質疑過你,反倒是你一直挑戰我的底線吧?下午你跟那個男人一起吃蛋糕,他還給你買了玫瑰花,晚上他一臉得瑟地送你回家,難道我是忍者神龜嗎?我接二連三看到這種場面心裡不難過嗎?你看不出來我對你有意思啊!”
他一口氣把心裡話全說了出來,開始自暴自棄地坐在床邊,也不在乎什麼潔癖不潔癖的了,閉上雙眼,似在等待一場淩遲。
“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林清安的腦袋像快炸了一樣,完全不會運作,視線也不太清明了。
“你說你對我什麼?”
“喜歡,愛情,懂不懂?”
藍溪蓦然笑出聲音,他是傻瓜嗎?喜歡她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為什麼非得兩人大吵一架就開始袒露心扉。
不過,“我什麼時候跟他一起吃蛋糕了,而且,晚上他送我回家是順路,車上還有其他女孩子呢,你能不能别那麼魯莽。”
林清安不敢對上她的眼睛,把手機給她看,正是李輝發的那條朋友圈。
她什麼都懂了。
該死的曠也,該死的李輝。
藍溪:“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你都不應該質疑我的人品,莫名其妙朝我潑髒水,我根本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憑什麼要經曆無妄之災?”
“隻有愚昧的人才會憑借幾張錯位照片去猜忌另一個好人。”
自己不來問她,怪誰。
愚昧林某人沒聽到後面大段話,就直接倒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