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們怎麼回事?”
黎音指指樓上,“他還沒離開過,這是他待在家最長一次。”
藍溪:“裝什麼呢。”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那女的又是怎麼回事?”
黎音抿唇,苦澀和心酸都寫在了臉上,她低頭解鎖手機,把照片給藍溪看。
“誰發給你的?”
藍溪蹙緊眉頭,照片上的兩人正在熱吻,看那男的臉的确是藍江,可怎麼有點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誰發到我的郵箱。”如果對方的用意是挑釁,那她成功了。
“狗男女!”
藍溪憤憤不平,黎音比這女的差哪了,藍江是不是眼睛瞎掉了,難道說他跟外面膚淺的男人一樣,都覺得野花比家花香。
“果然男的一有錢就變壞。”黎音突然來上這一句話。
還記得當年藍江沒進公司的時候,零花錢跟藍溪一樣多,但他會把錢省下來給兩個妹妹買東西,現在呢,能收到他一件真心的禮物比登天還難。
“錯了,男的沒錢也不見得是多好的東西。”藍溪沒好氣道。
她問對方有沒有拿着照片去跟藍江當面對峙,黎音搖頭,“我沒準備好怎麼說。”
“啧,你這根榆木腦袋。”藍溪歎了口氣,不争氣地打了下她的手,“當然是打印下來扔他臉上,讓他淨身出戶啊,如果不同意離婚,你就雇人把照片貼公司門口去。”
還是你損。
黎音一臉驚訝地朝她看,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是可愛的妹妹能想出來的招數。
“不好吧,對公司影響不好。”
再怎麼說,公司也是藍溪家的,但此刻藍溪自動跟藍家脫離。
“你就是太委屈自己,要是林清安敢出軌,我不把他閹了不姓藍。”
藍溪的音量過大,說的話不小心被樓梯間的藍江聽見。
他正準備下來拿咖啡,見小妹來家裡還很高興,說:“你怎麼來了?”
“我來黎音家跟你有什麼關系。”
兩個人一見面就掐架,這回黎音沒打算勸他們。
藍江收回笑容,“怎麼說話呢?”
藍溪給黎音遞了個眼神,抓住她的手讓她放心,然後對不遠處的男人說:“你什麼時候離婚?”
藍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隻覺得這個妹妹不能要了,開口就是勸親哥離婚,存的什麼心思。
本來黎音要跟他離婚就煩,妹妹還過來攪稀泥,頓時他頭疼不已。
“誰說我要離婚,藍溪,說話注意點。”
總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藍溪被氣得胃疼,恨不得跳起來揮他一拳,剛要舉起手機前去質問,黎音摁住她動作的手,搖頭,口型——“先别”。
“一個沒臉沒皮,一個忍者神龜,早知道我不來了。”
她就是來純純受氣的。
她再也不管這種糟心事了。
藍溪走去飯廳準備吃飯。
藍江瞥了眼豐盛的餐桌,挑眉,對藍溪說:“你拿我這當飯店?”
他跟黎音兩個人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多的菜。
“對呀,我會打包的。”
家裡還有一大一小兩張嘴等着投喂呢。
藍江将兩隻衣袖挽上去,去水池洗了把手,也準備坐下吃飯,藍溪見狀不禁冷笑一聲,對客廳的方向大喊:“音音,過來吃飯!”
“好的。”
“某人确實隻配孤獨終老。”
藍江要是聽不出這話在罵他就是傻子,放下筷子,認真問妹妹:“我最近哪裡惹到你了嗎?”
“沒啊,我看你不順眼罷了。”
黎音走來,坐在藍溪的身邊,始終垂着眸不敢看面前的人。
吃飯的時候,藍溪總算沒有再叭叭,氛圍一度很安靜,竟出奇地和諧。
桌上有一道大蝦,一共六隻,個個肥美鮮嫩,剝了殼的蝦沾上醬汁,更加入味。
藍溪一人就吃了三隻,剝蝦的動作快準狠,這道菜能排進她喜歡食物的前十名。
眼看那六隻蝦全要被她吃完,藍江開口問黎音:“吃蝦嗎?我可以給你剝。”
黎音沒理。
藍溪看了眼哥哥,像沒聽見他說的話,從盤子裡拿起最後一隻,迅速剝開送進嘴裡,果真得來他的訓斥:“這就是你的教養?一個人霸占整道菜?”
他自以為的公平在兩個女人眼裡就是笑話。
黎音用紙擦擦嘴,冷靜地說:“我對海裡的蝦過敏。”
轉頭又對藍溪道:“我不能吃蝦,廚房還有剩下的晚上你全帶走吧。”
幾句話如同冰水從藍江頭上傾灑而下,澆得他透心涼。
結婚将近八年的夫妻,丈夫今天才知道妻子對蝦過敏。
藍溪見形勢不對,罕見地沒有說話,默默移開盤子,一個人享受整大桌美味的菜。
許是黎音的表情太過鎮定自如,似平靜的風,悄悄地來悄悄地走,藍江這一刻才稍微感知到悔恨之意,手心空空,捉不住任何東西。
所有情緒化為一句“抱歉”,可他依然不願意放低姿态,保持上位者的身份,去對待一場即将支離破碎的婚姻。
藍溪說的對,他真的不會尊重人,是黎音堅定的喜歡縱容得他越來越自以為是,自滿到一定程度的結果是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