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安像不甘心似的猛灌一大瓶酒,口腔頓時充斥着一股酒精味道,刺激得他睜不開眼。
藍溪不明所以,笑着跟他幹杯,還說:“沒想到你也愛喝酒啊,那我以後多買點酒回來,我最喜歡喝啤酒了。”
林清安一手撐在桌腳,一手捏着易拉罐,低頭悶哼,強忍着心裡的不适,顫顫巍巍捏起筷子夾菜吃,他手抖,夾了好久都沒夾起一根菜。
藍溪還未發現他的不對勁,舉起瓶子又跟他碰了個杯,酒這種東西越喝越上頭,雖然林清安此刻身體極為不适,但也被刺激的香醇味道吸引,咕噜咕噜跟喝水一樣,一瓶已經見底,他打了個飽嗝。
“你喝這麼快?”
藍溪驚訝,頓時覺得不能輸給他,于是把手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開心得搖頭晃腦,她越喝越精神,啥事沒有。
她離開位置又去門口拿了三四瓶雞尾酒,還從櫃子裡取出兩個杯子,灌滿酒,遞林清安一杯。
“慢慢喝。”
其實她這幾天生理期不适合喝酒,但由于藍溪實在太興奮,幾口甜絲絲的酒下肚居然覺得小腹也沒那麼疼了。
良藥啊。
“少喝點,多吃菜。”
許久,林清安冒出這句話。
“我知道的,喝完這杯就不喝了。”
林清安的腦袋暈乎乎的,桌上兩個盤子硬生生被他看成六個,藍溪的臉在他眼裡變成一團模模糊糊的雲朵,他心底隻有一個聲音:“完蛋了。”
以往大都是林清安全權照顧小荔枝吃飯,今天卻沒有動作,小荔枝餓得嗚嗚叫喚,隻可憐巴巴舔着一隻勺子望着大人,委屈死了。
藍溪終于注意到,她問林清安:“寶寶今天吃過了嗎?”
“沒有吧。”
“她的飯呢,我來喂吧。”
林清安指指廚房,撐着頭,不适地歎口氣。
他自己碗裡的飯還沒吃多少。
藍溪去廚房的時候,小荔枝正好在吵鬧,啊啊叫個不停,不明白為什麼爸爸不理她。
“Papa!”
他沒理。
“Papa!”
還是沒理。
小荔枝難過,眼淚暈在眼眶中,爸爸怎麼可以不理她。“嗚嗚——”
她真的要哭了。
藍溪回來的時候發現小荔枝心情不佳,問她怎麼了。
小荔枝朝爸爸的方向伸手去指,讓媽媽看。
“Pa!”
藍溪手裡攪動着剪成碎丁的軟面條,視線轉向林清安,他安靜地夾菜吃,每次都是一小口,從側面看,他的耳朵比熟透的蘋果還紅。
“喂,你怎麼不說話?寶寶在喊你。”
“林清安?”
“啊?”
男人慢悠悠轉過頭來,像呆滞的機器人,擡眼望叫他名字的人。
“問你怎麼不說話。”
“小荔枝為什麼有四五六七八個小辮子,誰給她紮的?”
林清安無厘頭地指來指去,在半空畫了幾個圈。
怎麼辦,腦袋如同火山噴發般疼痛,全身上下燙燙的。
林清安忽然掀起衣服下擺扇風,嘴裡一直喊好熱。
許是他的眼神還很清明,藍溪不知道其實林清安已經醉了,走過去扶住他的肩膀,擔心地問:“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會熱?”
她摸到對方的額頭,果然很燙。
不會吧,這才幾天,又發燒了。
藍溪看向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隻弱雞。
小荔枝也很擔憂爸爸,着急地快要從兒童餐椅中爬出來,藍溪喂她幾口飯才得以安靜下來。
藍溪疑惑林清安為何做奇怪的舉動,打算喂完小荔枝再細細研究。
直到林清安一股腦喝完杯子裡所有雞尾酒,藍溪靈光一現,驚悚地看着他:“你該不會是醉了吧?”
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及确定。
“别喝了别喝了。”
她立馬放下小碗,去搶林清安手上的杯子,幸好此刻的男人很木楞,不會妨礙她,安靜地待在位置上,腦袋聳拉。
藍溪捧住林清安的頭,盯上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問:“你能不能喝酒?”
他傻乎乎地笑,說能。
這個樣子哪像清醒着的。
于是藍溪換了種問法:“你喝過酒嗎?”
“喝過。”
“喝多少?”
“一口。”
林清安搖搖晃晃地湊近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唇前方,彎着眼眸看她,笑得像朵玫瑰花。
潋滟、欲滴。
藍溪下意識就在他光滑的臉上揉了幾下,“啊啊啊你竟然敢騙我!”
她舉起杯子和空了的易拉罐一看,估計林清安也就隻能喝一口。
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