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真的做了輕薄你的事對嗎?”
電話裡林清安傳來認真嚴肅的聲音,似有幾分懊惱,還有害怕與小心。
藍溪從工位上站起來,摸着手機走到樓梯口去,喊了聲“喂”。
“你說什麼?”
“我是不是親你了?”林清安重複。
藍溪不知該如何作答,手指玩着大衣的紐扣,隻傳過去有規律的呼吸聲。
“你不是醉了?那些記憶又想起來了?”
兩個人各問各的,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而且林清安正焦急萬分着,一時忘記藍溪内斂的性格,誠實道:“剛剛站在卧室裡就記起來了。”
藍溪突然不知道說什麼,記起來就記起來吧,關她啥事。
“我很忙,先挂了吧。”她說。
“诶先别!”
“幹嘛?”
林清安停頓幾秒,輕笑幾聲:“酒真誤人,下次不喝了。”
“你先别挂電話,我有幾句話要說。”
“那什麼,我也記起來昨晚跟你說的胡話了,八分真兩分假。”
藍溪心一涼,她就知道……
他繼續說:“真的一方面是這些話完全是真心話,假的一方面是我在不清醒的狀況下吐出真言不負責任,希望你不要懷疑我的心。”
“還有呢?”
“還有就是……藍溪。”他叫她名字。
藍溪有不好的預感,耳旁似乎還聽見小荔枝的吵鬧聲,心中隐隐不安。
“說呀。”她催促。
“我記得當時親你的時候,你也沒躲開,對不對?”
林清安的笑聲清晰,尾音上揚,帶着水潤的微啞感,仿佛耳鬓私語。
藍溪的心髒像被鈴铛碰了下,輕輕顫動,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對方的話拽出她的思緒。
來到昨天晚上,林清安沒有任何準備地撫住她的腰,親上她的唇,毫無章法地蹭來蹭去,吻技一如既往地差,他卻親得動情,她也差點陷入秘境,被蠱惑。
“怎麼不回答我?”
林清安從淋濕的小狗搖身一變變成狡猾的狐狸,不退縮半步,幾乎要把藍溪逼進懸崖邊,趁她落下深淵時,他會立馬擁住她。
“你要我回答什麼?”
藍溪一步步走進陷阱。
“我記得你的酒量很好,沒醉吧?不至于推不開我。”
林清安的笑聲真的好讨厭,煩得她頭疼。
她也真的說出了口:“你好煩,好讨厭。”
對方止住笑容,“真的嗎?”
“不要再問了。”
“哦,那我自己想想總可以吧。”
藍溪“啪”一下挂斷電話,煩悶地蹲在一邊,手抱住頭,臉頰紅了一片,有點不太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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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溪磨磨蹭蹭,工作時一直開小差,比平時晚了接近四十分鐘才完成任務,她合上電腦,整理挎包,準備回家,辦公室隻有零星幾個同事,都在專注地工作,她也沒打擾人家,安靜地離開。
一路順利地到家,藍溪靜悄悄進去,本以為還會被林清安調侃昨夜那件事,并且還想了幾個應對措施,沒想到對方提都沒提,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般,依舊正常地喊她吃飯,倒是顯得她有些小心眼。
漸漸地,她放下心來,慣會扮演沉默人的藍溪開始對他松懈防備心,兩人吃飯時隻是聊了些閑話。
“今天在家幹嘛了?”
“曬被子,帶小荔枝去樓下玩,寶寶快要學會走路了,現在已經走得很不錯。”
“看好她,别讓她亂走。”
藍溪小時候就有差點走丢的經曆,也是剛會走路不久,一個人激動得不行,走出别墅,讓藍父藍母一頓着急,調監控才發現藍小溪跑到鄰居家的花園裡睡着了,眼下還挂着淚痕。
小孩子懂什麼,不會分辨危險與安全,大人眼睛一眨就不見。
那時藍溪的父母一怒之下還把照顧藍溪的兩個保姆辭退。
如今家裡就隻有林清安一人與女兒鬥智鬥勇,他不一定能應付得過來,藍溪還真有點擔心。
“她大概過年後才會走路,你現在的擔心過早。”
“我們請個阿姨吧,你過年之後天天跑超市,總不能每次帶着她走。”
“怎麼不行,寶寶還是很乖的。”
林清安舍不得把女兒給别人帶,他要親力親為。
不請阿姨倒是給藍溪省錢了,她沒幹涉他的想法。
飯桌上的話題大部分圍繞育兒,吃完後林清安歇息會去洗碗,藍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本以為這一天會普通地度過,不曾想到了夜晚,才是她頭疼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