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溝通以失敗告終,孟冬愉也意識到往日那些商業化的談判經驗在此刻派不上用場。
這幾年的工作讓她形成了利益最大化就能打動人心的固化思維。
還是第一次遇見甯願賠錢也要堅守下去的人。
祁振強态度抗拒,孟冬愉沒再多說什麼,禮貌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早上的秋意街比晚上冷清太多,孟冬愉沿着街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本來打算和祁振強溝通好後,就去南江的著名景點逛逛。
不曾想,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祁振強的執着。
其實賭不賭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她來南江隻是旅遊,幹嘛非要向一個素不相識的木雕店老闆證明自己呢?
腦海中想要放棄的想法滋生,但是心底的那股執拗驅使她再去試試,不能就這麼服輸。
昨晚沒休息好今早又早起,此刻腦子本就有些混沌。
沒了閑逛的心思,孟冬愉一路走回民宿,上樓回了房間。
身體撲到床上的那一刻,孟冬愉餘光中瞥見了床頭的兔子木雕。
她忽然想起昨天童欣瑤說的那些話。
一種猜測油然而生。
孟冬愉看了眼時間,七點五十五分。
不知道童欣瑤起床了沒有。
她拿着房間的木雕擺件下樓轉了一圈,樓下隻有三号房的租客在吃早餐。
沒見到童欣瑤,也沒見到祁清肆。
三号房的租客是個短發姑娘,在這裡住了差不多有半個月了。
她見孟冬愉下樓又上樓,主動和孟冬愉搭了話:“姐妹,你是在找什麼嗎?”
孟冬愉停下打算上樓的腳步,朝她禮貌地笑了下,問她:“這家民宿的小客服,你今天有見到嗎?”
短發姑娘将最後一口三明治吃完,看了眼腕表,笑道:“她這個點應該還沒起。”
根據童欣瑤昨天的起床時間,孟冬愉也大概猜到了她還沒起。
她今天早上出門時碰到了祁清肆,他應該已經起了,但是樓下也沒見到人。
孟冬愉接着問:“那你有看到民宿老闆嗎?”
短發姑娘起身收拾餐碟,擡手指了指樓上:“應該在房間吧?你要有急事的話去敲下門問問看?”
前天入住的時候,童欣瑤給她介紹過樓上各個房間的情況。
祁清肆的房間就在樓上的拐角處。
孟冬愉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敲響了他的房門。
屈指扣了三下,等了好一會兒,房門才從裡面被打開。
祁清肆應該是剛洗好澡,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
他身上套了件灰色睡衣,拉開門時正單手扣着扣子。
見到門外站着的是孟冬愉,他先是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繼而勾着唇角吐了兩個字:“難得。”
他話總是說得不清不楚,讓孟冬愉有些不解:“什麼難得?”
祁清肆一邊将睡衣扣子從胸腔處扣到領口下第二顆,一邊看着她懶散應聲:“難得你主動來找我。”
頭發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到他的肩頸,輕薄的絲綢質地的灰色睡衣被水滴氤氲出一塊又一塊的深灰色,貼在他的身上。
孟冬愉莫名聯想起,之前在網上刷到的一些濕身照。
她不自然地别開眼去:“你先忙,我等會兒再來。”
話音還沒落,祁清肆就應聲:“不忙。”
孟冬愉看着他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覺得現在不是一個講事情的好時機。
她抿了抿唇角,提醒他:“你先收拾一下。”
聞言,他微微俯身,與她靠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緩緩開口:“孟冬愉,你害羞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剛洗過澡的緣故,他周身仿佛蒙了一層冷霧,夾雜着淡淡的檀木幽香,撲面而來。
他的睡衣衣領敞開,此刻的角度,視線稍微往下,就能看到弓着腰的、流暢的肌肉線條。
孟冬愉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這很不正常。
她轉身試圖去逃避,卻被祁清肆捉住了手腕。
他染着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有點激将的意思:“孟冬愉,這可不像你。”
他的掌心灼熱,力道卻不大。
孟冬愉輕而易舉地就掙脫開來。
突然靠近的驚吓促使心跳加速,再促使血液循環,而後促使臉頰本能泛紅,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