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沾床,困意很快襲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孟冬愉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下樓,祁清肆正在往餐桌上端飯菜。
他一邊盛飯,一邊示意孟冬愉過去:“醒了?來吃飯。”
“不是說一起吃早飯嗎?”孟冬愉為自己的貪睡感到懊惱,“你怎麼沒喊我?”
祁清肆聞言懶洋洋應聲:“我怕猝死,也補了一覺。”
孟冬愉:“……”
早上就不該信他的話。
一上午沒去木雕店,也沒和祁振強提前說一聲。
孟冬愉有些擔心,以祁振強的脾氣,會因此而生氣。
看着祁清肆已經拉開了椅子,等着她過去吃飯。
孟冬愉想了一下,指了指門外,解釋道:“我先去和師父說一聲。”
祁清肆有些好笑提醒她:“孟冬愉,現在是祁振強求着你幫忙。”
拜師學藝,最基本的禮貌肯定要有。
孟冬愉試圖解釋:“他是我師父。”
“師父?”祁清肆輕哼,“他要是關心你,早來問了。”
話說完,祁清肆似乎看到了什麼,目光從她臉上望向門口,神色染上一絲譏嘲:“孟冬愉,一個抛妻棄子,又封建古闆的男人,有什麼好尊重的?”
孟冬愉随着他的視線回頭,就看到祁振強正在門口站着。
剛才祁清肆的話應該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祁振強拎着正在滴水的雨傘,褲腳還有些濕。
他站在那裡仿佛沒有要再進來的意思。
孟冬愉歎了口氣,向祁振強解釋:“師父,我上午不小心睡過了頭,所以沒去成木雕店。”
“不用向我彙報。”祁振強将傘再次撐開,轉身沿着長廊走入雨中,隻留下滄桑的背影,“也确實是我求着你幫忙。”
明明傷人的話得到滿意的效果,祁清肆卻看着心情不好的樣子,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他見孟冬愉還在原地站着,再次喊道:“孟冬愉,過來吃飯。”
這頓飯吃得格外沉默。
直到二号房的大哥突然回來,他看着桌子上沒怎麼動過的飯菜,開口問道:“祁老闆,方便蹭個飯不?”
祁清肆面無表情地點頭:“嗯。”
二号房的大哥性格比較自來熟,又加上在這裡住了挺久,和祁清肆還有孟冬愉都還算熟悉。
見祁清肆點頭,就樂呵呵地拿着筷子,在祁清肆對面坐下吃飯。
他一邊吃,一邊誇張地贊揚祁清肆的手藝,而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問:“祁老闆,你家的那個小客服國慶回來不?”
“沒了她,感覺這滿汀洲樂趣都少了一大半。”
祁清肆漫不經心地給孟冬愉夾菜,而後應聲:“回頭我問問。”
沒得到準确的答複,二号房的大哥好像也不是特别在意,扒拉一口飯,又換了話題:“對了,咱們民宿啥時候再搞場燒烤派對呗,過去這老些天我總念想着那晚燒烤的味道。”
祁清肆這會兒到像是有了民宿老闆的樣子,有求必應:“行,改天安排。”
孟冬愉在二号房的大哥和祁清肆的對話中,吃飽了飯。
簡單幫着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祁振強的木雕店。
孟冬愉進店的時候,祁振強正在給師弟師妹們教學。
她打了聲招呼,徑直去了工作台。
剛坐下沒多久,幻宙的市場活動負責人,就給她發來了微信,彙報進度。
【姐妹,前兩天的那個策劃案已經過完會了。我們領導覺得特别好,沒什麼需要進一步修改的地方,現在已經遞到裴總那裡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
孟冬愉回她:【好的,期待能合作。】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很久,再次發了消息過來:【姐妹,冒昧問一下,你目前的薪資待遇怎麼樣啊?】
孟冬愉原本沒把這件事當做事業來看,所以也沒想過獲得什麼薪資報酬。
但是這期間祁振強給她包了不少紅包,知道她寫策劃案要用,前些天特意給她買了台筆記本電腦。
更何況還将祖輩傳承下來的手藝教給了她,也不能說是無償。
孟冬愉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複。
可能是見她太久沒回音,對面接着發:【不方便透露也沒關系。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會跑去幹這行?】
【以你的學曆和能力,去别的大廠應該比現在過得滋潤吧?】
對面的話像一劑清醒針,忽然間紮醒了她。
她原本來南江隻是為了散散心,休息一個月。
不曾想,陰差陽錯地碰上祁振強,進而執拗地想去證明自己。
現在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繼續下去呢?
她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需要存款,需要生活。
長期待在南江,長期跟着祁振強學藝,不是長久之計。
對面的消息再次發過來:【是這樣的,我們領導聽說了最近南江木雕的爆火,是你在背後操盤,所以就想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跳槽來我們公司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