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愉聞言擡眼:“什麼秘密?”
室内安靜了一瞬,祁清肆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光清明了幾分。
他額頭與她拉開距離,緩緩開口:“當初……我也去了你們公司實習。”
去實習?!
孟冬愉瞳孔猛地放大:“因為我嗎?”
“嗯。”祁清肆點頭,回憶起往事,神色有些落寞,“當時,親眼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之後,我才回了南江。”
手指一點點攥緊,孟冬愉再次發覺鼻尖和眼眶都酸得厲害。
原來,在她不曾看到的角落,他默默站了那麼久。
可她的餘光從未落到他的身上,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怪不得……他對她的上段感情,知道得這麼清楚。
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第一次和鄭澤見面時,鄭澤說得那些話。
孟冬愉喉嚨哽了一下,再次向他确認:“所以你真的,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我?”
祁清肆垂眼扯了下唇角:“算是。”
可是當初鄭澤問他記不記得她,他說不記得。
她也親口問過他是不是暗戀她,他也說沒有。
孟冬愉接着問:“為什麼當初不肯承認?”
“言語具有欺騙性,人也總是會美化自己的付出。”
祁清肆擡眼對上她的視線,一字一句地說:“我想讓你喜歡的是,你親眼看到的我。”
“而不是我口中的我。”
他緊了緊環着她的胳膊,身體和她貼得更近了些:“我也很貪心。”
“我想讓你對我産生的是,生理性的喜歡。”
“而不是被激素、被欲望支配的沖動。”
他視線落在她的唇上,卻閉眼吻了下她的鼻尖,又偏頭吻了下她的耳朵,最後将頭埋在她的肩頸,帶着忍耐與渴求:“孟冬愉,再多喜歡我一點,好嗎?”
所以,她兩次主動,都被他拒絕。
是因為他看出來了,這都是她大腦一時沖動做出的決定。
當理智回籠,哪怕他脫了上衣站在她面前,她都不會主動産生想要和他貼貼抱抱的想法。
孟冬愉本來覺得談戀愛,就是欲望上頭之後,擁抱、接吻、做.愛。
等身體和大腦得到滿足,就不再去想這些。
她知道自己不具備愛人的能力,可如今卻突然覺得,她好像連怎麼喜歡一個人都不太會。
“對不起,我……”孟冬愉垂下眼睫,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她嗫嚅了片刻,再次開口:“祁清肆,你教教我……”
話音未落,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鈴聲忽地響起。
孟冬愉将手松開,又拍了拍祁清肆的肩膀,示意他先将她放開。
電話接聽,對面小師妹染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師姐,你快回來吧,師父他……他要趕我們走。”
今天和幻宙的合作的活動剛結束,溫承卿那邊沒出什麼大問題。
祁振強平日雖然總是黑着張臉,但是她的這個小師妹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哪怕祁振強再兇她,也沒見她哭過。
更何況祁振強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精心挑選的徒弟,哪怕再不滿意,也不至于到全趕走的地步。
孟冬愉右眼開始突突地跳,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先去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也不知道,這兩天師父看着心情特别不好。”小師妹鼻音喃喃地,“然後今天下午突然和我們說,他要把木雕店賣掉,讓我們明天就離開。”
“把木雕店賣掉?”孟冬愉捏了捏眉心,再次确認,“師父親口和你們說的?”
師弟們應該也在旁邊,聞言紛紛開口:“是師父親口說的。”
“師姐,平日裡師父最聽你的話,你快回來勸勸他吧。”
祁振強當初可是甯願賠錢,都要把木雕店開下去的人。
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軌,孟冬愉是絕對不信,他會舍得将木雕店賣掉。
可是師弟師妹沒必要打電話來撒謊。
孟冬愉耐着性子,接着去問:“最近店裡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師弟師妹們不帶絲毫猶豫,就應聲:“沒有,自從你走後,沒發生什麼大事。”
話音剛落,就有人再次開口:“哦,對了,好像有個染着黃頭發的小混混來找過師父。”
孟冬愉聞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看向了一旁把玩着她手指的祁清肆。
祁清肆嗤笑了聲,語氣裡帶着譏諷:“當初一聲不吭地賣民宿,現在又一聲不吭地賣木雕店。”
“他對他那個私生子,真夠慷慨的。”
祁清肆母親的事情,至今還是一團迷霧。
木雕店的所有權确實在祁振強手中,孟冬愉也做不了什麼主。
若是換做原來的她,是絕對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但是現在,看着他每每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情緒。
她想和他一起搞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看向他:“祁清肆,我們回南江吧。”